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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誌] 三國東吳謀士張紘

三國東吳謀士張紘

  張紘(151-211),字子綱,廣陵人。東吳謀士,和張昭一起合稱二張。孫策平定江東時親自登門邀請,張紘遂出仕為官。後來,張紘至許都為孫策求官,至此就在留在了許都。但孫權繼位時張紘又返回了東吳,任長史之職。張紘後來建議孫權遷都秣陵,孫權正在準備時張紘病逝,其年六十歲。孫權為之流涕。張紘遊學京都,還本郡,舉茂才,公府辟,皆不就。避難江東。孫策創業,投策。表為正議校尉。從討丹楊。諫策勿身臨行陳。建安四年,紘奉章至許都,留為侍御史。諫曹公不以策薨伐吳。曹公從其言。出紘為會稽東部都尉。權以為長史,從征合肥。諫孫權勿親臨突擊。次年,勸止吳軍征合肥。建議宜出都秣陵,權從之。還吳迎家,途病卒。紘好文學,著詩賦銘誄十餘篇。《隋書•經籍志》著錄有《文集》2卷,已佚。今存《瑰材枕賦》等文,載《藝文類聚》。書法亦為人所稱道,工小篆、飛白,又善楷書。
  興平元年(194),張紘有母喪。孫策數詣紘,咨以世務,曰:「方今漢祚中微,天下擾攘,英雄俊傑各擁眾營私,未有能扶危濟亂者也。先君與袁氏共破董卓,功業未遂,卒為黃祖所害。策雖暗稚,竊有微志,欲從袁揚州求先君餘兵,就舅氏於丹楊,收合流散,東據吳會,報仇雪恥,為朝廷外籓。君以為何如?」紘答曰:「既素空劣,方居衰絰之中,無以奉贊盛略。」策曰:「君高名播越,遠近懷歸。今日事計,決之於君,何得不紆慮啟告,副其高山之望?若微志得展,血仇得報,此乃君之勳力,策心所望也。」因涕泣橫流,顏色不變。紘見策忠壯內發,辭令慷慨,感其志言,乃答曰:「昔周道陵遲,齊、晉並興;王室已寧,諸侯貢職。今君紹先侯之軌,有驍武之名,若投丹楊,收兵吳會,則荊、揚可一,仇敵可報。據長江,奮威德,誅除群穢,匡輔漢室,功業侔於桓、文,豈徒外籓而已哉?方今世亂多難,若功成事立,當與同好俱南濟也。」策曰:「一與君同符合契,有永固之分,今便行矣,以老母弱弟委付於君,策無復回顧之憂。」
  興平二年(195),孫策創業,遂委質焉。表為正議校尉,從討丹楊。策身臨行陳,紘諫曰:「夫主將乃籌謨之所自出,三軍之所繫命也,不宜輕脫,自敵小寇。原麾下重天授之姿,副四海之望,無令國內上下危懼。」
  建安四年(199),策遣紘奉章至許宮,紘至,與在朝公卿及知舊述策材略絕異,平定三郡,風行草偃,加以忠敬款誠,乃心王室。留為侍御史。少府孔融等皆與親善。
  建安五年(200),曹公聞策薨,欲因喪伐吳。紘諫,以為乘人之喪,既非古義,若其不克,成讎棄好,不如因而厚之。曹公從其言,即表權為討虜將軍,領會稽太守。曹公欲令紘輔權內附,出紘為會稽東部都尉。時曹公為司空,欲加恩厚,以悅遠人,至乃優文褒崇,改號加封,辟紘為掾,舉高第,補侍御吏,後以紘為九江太守。紘心戀舊恩,思還反命,以疾固辭。
  建安十三年(208),後權以紘為長史,從征合肥。合肥城久不拔,紘進計曰:「古之圍城,開其一面,以疑眾心。今圍之甚密,攻之又急,誠懼並命戮力。死戰之寇,固難卒拔,及救未至,可小寬之,以觀其變。」議者不同。會救騎至,數至圍下,馳騁挑戰。權率輕騎將往突敵,紘諫曰:「夫兵者凶器,戰者危事也。今麾下恃盛壯之氣,忽強暴之虜,三軍之眾,莫不寒心,雖斬將搴旗,威震敵場,此乃偏將之任,非主將之宜也。原抑賁、育之勇,懷霸王之計。」權納紘言而止。既還。
  建安十四年(209),權將復出軍,紘又諫曰:「自古帝王受命之君,雖有皇靈佐於上,文德播於下,亦賴武功以昭其勳。然而貴於時動,乃後為威耳。今麾下值四百之厄,有扶危之功,宜且隱息師徒,廣開播殖,任賢使能,務崇寬惠,順天命以行誅,可不勞而定也。」
  建安十六年(211),紘謂權曰:「秣陵,楚武王所置,名為金陵。地勢岡阜連石頭,訪問故老,雲昔秦始皇東巡會稽經此縣,望氣者雲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氣,故掘斷連岡,改名秣陵。今處所具存,地有其氣,天之所命,宜為都邑。」後權從之。令還吳迎家。
  建安十六年(211),紘臨困,授子靖留箋曰:「自古有國有家者,鹹欲脩德政以比隆盛世,至於其治,多不馨香。非無忠臣賢佐,闇於治體也,由主不勝其情,弗能用耳。夫人情憚難而趨易,好同而惡異,與治道相反。傳曰『從善如登,從惡如崩』,言善之難也。人君承奕世之基,據自然之勢,操八柄之威,甘易同之歡,周禮太宰職曰:以八柄詔王馭群臣。一曰爵,以馭其貴。二曰祿,以馭其富。三曰予,以馭其幸。四曰置,以馭其行。五曰生,以馭其福。六曰奪,以馭其貧。七曰廢,以馭其罪。八曰誅,以馭其過。無假取於人;而忠臣挾難進之術,吐逆耳之言,其不合也,不亦宜乎!雖則有釁,巧辯緣間,眩於小忠,戀於恩愛,賢愚雜錯,長幼失敘,其所由來,情亂之也。故明君悟之,求賢如飢渴,受諫而不厭,抑情損欲,以義割恩,上無偏謬之授,下無希冀之望。宜加三思,含垢藏疾,以成仁覆之大。」道病卒。權省書流涕。
  張紘對於孫吳政權有四大功勞:
  1、幫孫權出謀劃策:
  第一.張紘為孫策政權確定了堪與《隆中對》媲美的國策,明確了孫吳政權的發展方向。《三國誌•孫策傳》注引《吳歷》云:初策在江都時,張紘有母喪。策數詣紘,咨以世務,曰:「方今漢祚中微,天下擾攘,英雄俊傑各擁眾營私,未有能扶危濟亂者也。先君與袁氏共破董卓,功業未遂,卒為黃祖所害。策雖暗稚,竊有微志,欲從袁揚州求先君餘兵,就舅氏於丹楊,收合流散,東據吳會,報讎雪恥,為朝廷外籓。君以為何如?」紘答曰:「既素空劣,方居衰絰之中,無以奉贊盛略。」策曰:「君高名播越,遠近懷歸。今日事計,決之於君,何得不紆慮啟告,副其高山之望?若微志得展,血讎得報,此乃君之勳力,策心所望也。」因涕泣橫流,顏色不變。紘見策忠壯內發,辭令慷慨,感其志言,乃答曰:「昔周道陵遲,齊、晉並興;王室已寧,諸侯貢職。今君紹先侯之軌,有驍武之名,若投丹楊,收兵吳會,則荊、揚可一,讎敵可報。據長江,奮威德,誅除群穢,匡輔漢室,功業侔於桓、文,豈徒外籓而已哉?方今世亂多難,若功成事立,當與同好俱南濟也。」策曰:「一與君同符合契,(同)有永固之分,今便行矣,以老母弱弟委付於君,策無復回顧之憂。」
  這個發展國策,受到後世研究者的高度評價。方詩銘先生在《三國人物散論》中說:張紘完全同意孫策的既定策劃,而且進一步加以發揮,比孫策更加明顯。在表述中,孫策還不敢正面提到消滅袁術,全部攻佔揚州,以及奪取劉表所據有的荊州。張紘則明確說「荊、揚可一」,即是在「收兵吳會」後,立即消滅袁術,並乘勝進攻劉表,奪取荊州。同時他還不滿意既定策劃的最後目標,僅在於建立一個割據性的地方政權,亦即孫策所說的「外籓」,而是「據長江」,攻滅異己。然後打著「匡輔漢室」的旗號,一匡天下。這個建議,有的屬於當前的,有的則是遠景,補充並發展了孫策的既定策劃。這是孫策政權建立和發展的藍圖。從此,張紘成為孫策政權的重要謀士之一。
  張紘的建議簡單明瞭,既沒有《隆中對》中所謂「復興漢室」的空洞口號,也沒有《隆中對》中那些遙遠而未必正確的戰略遠景,而是一針見血,為孫吳的發展指明了道路。由此可見張紘此人的遠見卓識。田餘慶先生也在《秦漢魏晉史探微》一書中稱讚張紘:「孫策後來鼎足欲江外,也已在張紘的籌劃之中。」
  張紘的第二個功勞就是促成了曹魏和孫吳的暫時聯盟,為孫吳政權的建立和穩固贏得了寶貴的時間。《三國誌•張紘傳》記載:建安四年,策遣紘奉章至許宮,留為侍御史。少府孔融等皆與親善。曹公聞策薨,欲因喪伐吳。紘諫,以為乘人之喪,既非古義,若其不克,成讎棄好,不如因而厚之。曹公從其言,即表權為討虜將軍,領會稽太守。曹公欲令紘輔權內附,出紘為會稽東部都尉。
  綜合這兩段資料,我們可以大膽猜測,張紘在出使許昌以後,促成了曹操與孫策的結親;而當孫策新亡,孫吳政權內憂外困的危局下,張紘憑借一己之力,不但成功說服曹操放棄了對孫吳進攻的企圖,而且進一步緩和了雙方的關係。也正因為如此,孫權在後來進行的內部穩定的戰爭中,曹操一直沒有進行干涉,這從客觀上為孫權成功平定江東的叛亂、鞏固自己的地位獲得了寶貴的時間。
  2、協助孫權鞏固政權:
  第三.協助孫權在政治、軍事上鞏固政權。《三國誌•張紘傳》注引《吳書》云:權初承統,春秋方富,太夫人以方外多難,深懷憂勞,數有優令辭謝,付屬以輔助之義。紘輒拜箋答謝,思惟補察。每有異事密計及章表書記,與四方交結,常令紘與張昭草創撰作。紘以破虜有破走董卓,扶持漢室之勳;討逆平定江外,建立大業,宜有紀頌以昭公義。
  《三國誌•張紘傳》云:後權以紘為長史,從征合肥。權率輕騎將往突敵,紘諫曰:「夫兵者凶器,戰者危事也。今麾下恃盛壯之氣,忽強暴之虜,三軍之眾,莫不寒心,雖斬將搴旗,威震敵場,此乃偏將之任,非主將之宜也。原抑賁、育之勇,懷霸王之計。」權納紘言而止。既還,明年將復出軍,紘又諫曰:「自古帝王受命之君,雖有皇靈佐於上,文德播於下,亦賴武功以昭其勳。然而貴於時動,乃後為威耳。今麾下值四百之厄,有扶危之功,宜且隱息師徒,廣開播殖,任賢使能,務崇寬惠,順天命以行誅,可不勞而定也。」於是遂止不行。
  從這兩段資料中可以看出,為了孫吳政權的穩固,張紘不但在幕後運籌帷幄,而且親臨前線獻計獻策。如此盡心盡力,難怪孫權會對張紘十分尊敬,同傳注引《江表傳》中說:「初,權於群臣多呼其字,惟呼張昭曰張公,紘曰東部,所以重二人也。」
  3、建議孫權建都秣陵:張紘為孫吳政權立下的第四個功勞是建議孫權建都秣陵(今江蘇南京)。張紘認為秣陵「望氣者雲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氣,故掘斷連岡,改名秣陵。今處所具存,地有其氣,天之所命,宜為都邑。」後來劉備到訪東吳時也認為應該把都城定在秣陵,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孫權後來也實現了張紘的遺願---建都秣陵。司馬光的《資治通鑒》中也有記載:「初,張紘以秣陵山川形勝勸孫權以為治所」。拋開所謂的「地有其氣,天之所命」不談,一個國家的定都,本來就意義非凡。定都秣陵,符合「天子守國門」的原則,也表明孫吳發展、防禦的重點放在曹魏方向,是國家基本國策的一個表現形式。
  建安十七年(212),張紘在還吳迎家的路上病故。臨終之時,曾經給孫權寫了一封信。在信中,張紘反覆告戒孫權「從善如登,從惡如崩」。信中的言語同諸葛亮的《出師表》有異曲同工之妙。作為為孫吳政權草創、建立、鞏固立下汗馬功勞的兩朝元老,居功不自傲,「厚自挹損,不敢蒙寵,權不奪其志。每從容侍燕,微言密指,常有以規諷。」時時提醒孫權,語重心長,同時不忘君臣之禮足顯一代名士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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