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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漢和帝的皇后鄧綏臨朝執政16年死後家族蒙冤

漢和帝的皇后鄧綏臨朝執政16年死後家族蒙冤

  鄧綏並不是和帝劉肇的第一位皇后﹐在陰氏被和帝廢黜後﹐知書達禮、美麗妖嬈、頗具能力的鄧綏才被立為皇后。和帝二十七歲駕崩﹐她臨朝執政﹐先後輔佐了殤帝和安帝兩朝。執政期間﹐她勤政愛民﹐甚至可以用鞠躬盡瘁來形容﹐可是﹐在她死後﹐安帝卻受宦官蠱惑而處治了她的家族。
  同許多皇后一樣﹐鄧綏出生在一個顯貴的家族。她的祖父是東漢開國功臣太傅鄧禹﹐曾被封為高密侯。鄧綏的父親是護羌校尉鄧訓﹐母親陰氏是光烈皇后陰麗華的侄女。鄧綏從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她六歲誦讀史書﹐十二歲學習《詩經》、《論語》﹐常能提出讓哥哥都無法問答的問題。因為她好學﹐家人便把這個小女子稱為「諸生」。父母都非常喜歡她。當時的官宦之家﹐最大的願望就是將女兒送到皇宮去﹐鄧家也不例外。
  公元92年﹐和帝劉肇召選美女﹐鄧家便利用這個機會﹐通過與宮廷良好的人際關係準備將只有十三歲的鄧綏送入皇宮。然而﹐當朝廷已經選定她並讓她進宮時﹐鄧綏的父親鄧訓突然病逝。依照漢朝的服喪制度﹐鄧綏需要在家中守孝三年方可出門﹐所以鄧家將情況上報朝廷。漢朝提倡孝天下﹐也就是說「孝」為第一位﹐所以朝廷命其暫緩進宮﹐在家服喪。
  三年後﹐也就是公元95年﹐宮廷再次為和帝選女。此時已經守喪三年的鄧綏終於進得宮去。這個時候﹐十七歲的和帝已經有了好幾個嬪妃。他最為寵幸的﹐就是日後被和帝首先立為皇后的陰氏。鄧綏進宮時﹐陰氏已是貴人。儘管鄧綏容光煥發、美麗妖嬈、姿態婀娜﹐但最初進宮時根本就無法接近和帝﹐更談不上寵幸了。
  俗話說:「是金子早晚會閃光。」美麗動人的鄧綏終於被巡視後宮的和帝發現。和帝一見她﹐大有相間恨晚之感﹐當即把鄧綏領走﹐很快便與鄧綏如膠似漆、恩愛難捨了。不久鄧綏被封為貴人。鄧綏的好日子來了。實話說﹐即使一個絕色女人﹐要想得到帝王的專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帝王的女人太多了。所以要侍奉得不僅讓帝王喜歡﹐還能讓帝王流連往返﹐其實很不容易。
  鄧綏侍奉和帝很有一套。她既體貼入微﹐又委婉柔順﹐最重要的是小心翼翼。《漢書》說:「鄧綏婷婷玉立﹐端莊中有嫵媚﹐談吐中有文雅﹐合乎禮儀又風趣妙生。」和帝當然覺得好﹐甚至都不知怎麼寵愛才好了。最後選擇九龍門內的嘉德宮讓鄧貴人居住﹐這裡離皇上居所不遠﹐他出入方便。
  和帝與鄧綏走得近﹐陰皇后大為嫉恨。而聰明的鄧綏對皇后總是彬彬有禮﹐謙讓居多﹐對其他嬪妃更是客氣。陰皇后妒忌鄧綏是有理由的。因為皇后入宮後﹐一直沒有生育﹐和帝是比較著急的。現在和帝與鄧綏恩恩愛愛﹐皇后是怕鄧綏先有了身孕﹐即使日後自己得子﹐皇太子位也有可能出現變故。
  有人說:「鄧綏對皇后雖然表面看上去很謙卑﹐而且似乎還很謙讓﹐實際上她非常了解和帝﹐更懂得男人﹐知道什麼叫欲擒故縱、引人入勝。」在那一段時間裡﹐鄧綏的確不願意與和帝整日糾纏﹐被皇后和其他嬪妃妒忌﹐和帝要臨幸﹐有多次被她婉言拒絕﹐不是說身體不好﹐就是不化妝﹐甚至故意找一些不好看的衣服穿上。在公眾場合﹐她很少和和帝說話﹐更不阿諛奉承﹐盡量把機會留給皇后。當她有病的時候﹐和帝非常關心﹐破例讓其母親和家人來侍奉她﹐都被她婉言回絕。可結果是和帝更加頻頻往鄧綏那跑﹐有時候抱著別的妃子卻能喊出鄧貴人的名字。所以對鄧綏的這些舉動如何解釋﹐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事實上﹐陰皇后也沒有表面上的華貴和尊嚴﹐她犯了一個宮廷女人最容易犯的低級錯誤﹐就是與家人用蠱道詛咒的辦法陷害鄧綏。她全然忘記了漢朝的禁忌﹐為了自己的地位和榮華富貴﹐竟願意冒這種風險。公元101年夏天﹐也就是漢永元十三年﹐和帝突然得病﹐還很嚴重。按照規矩﹐自皇后以下任何嬪妃都不得見和帝。鄧綏只能默默地為和帝祈禱﹐祝他早日康復。
  可是﹐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讓鄧綏心驚肉跳的事情。眼看和帝病重﹐陰皇后在著急的同時﹐同樣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過﹐她對左右說:「我如果得志﹐決不讓鄧氏再有遺類!」這詛咒般的語言﹐讓許多人不安﹐尤其是在和帝生死不明的時候﹐這話似乎充滿了殺機。
  有人將這話告訴了鄧綏﹐鄧綏聽後如晴天霹靂﹐她不明白﹐平素自己一直讓著陰皇后﹐她還為何嫉恨自己呢?她深切地感到了「後宮深似海」!她流著眼淚對左右說:「我竭誠盡心地侍奉皇后﹐可還是不能得到她的寬解﹐看來是上天將降災於我。如今皇上病危﹐我決定以自己的性命﹐乞求上蒼保佑皇上龍體大安。」
  隨後﹐鄧綏傳令宮女準備香案﹐禱告之後﹐鄧綏欲吃藥自盡﹐手下急得沒有辦法。侍女趙玉想出一條緩兵之計﹐她向鄧綏謊報說皇上已經見好。鄧綏轉喜﹐放棄了輕生的念頭。巧合的是第二天和帝還真的見好了。和帝康復後﹐知道了陰皇后和鄧綏在他病重期間各自的言行﹐對鄧綏更是心疼。這時有人舉報了陰皇后巫蠱的事情﹐和帝便派人調查。後來﹐去調查的人回話說:「確有此事。」
  和帝大怒﹐認為陰皇后已經不可救藥。他下令將鄧朱的兩個兒子鄧奉、鄧毅﹐以及陰皇后的三個弟弟抓了起來。因為這些人都參與了皇后蠱道詛咒活動。陰皇后的父親陰綱還為此自殺。陰皇后可謂一念之差導致家破人亡。至此和帝還覺得不解氣﹐他下詔廢黜皇后。大臣們無一人為陰后求情﹐陰后被安排到待罪反省的桐宮。鄧綏在和帝面前仍為陰氏說好話﹐但和帝執意不聽。陰皇后被廢黜不久﹐就憂鬱而死。
  廢黜皇后後﹐皇后位子待補﹐大臣照例說國不能無后﹐請皇上續立。和帝說:「皇后之尊﹐與朕同體﹐上承宗廟﹐母儀天下﹐唯有德冠後廷的鄧貴人才可勝任。」大臣們沒有意見﹐可鄧貴人卻再三推辭﹐在和帝的堅持下﹐鄧綏終於在入宮七年後﹐登上了皇后寶座。
  鄧綏當了皇后之後﹐沒有被宮中的奢華所迷惑﹐更沒有驕傲自滿﹐仍然是處處以謙讓為主。當時各個封國為了讓皇帝高興﹐紛紛進獻很多珍玩。鄧綏認為這種事情不足取﹐於是向和帝提出廢除這種進獻。和帝允諾了。按照漢朝的慣例﹐皇后正位之後﹐其家族將被賞賜﹐並且選擇一些人到京師做官﹐可鄧皇后堅決反對﹐讓和帝非常感動。他曾對人說:「歷代皇后都是希望分封娘家人越多越好﹐可鄧皇后大德﹐潔身自好。難得!」
  三年過後﹐和帝突然染病﹐一病不起﹐僅二十七歲即駕崩。二十五歲的鄧皇后身上的擔子重了起來。和帝生前沒有立皇太子﹐也許他認為自己還很年輕﹐因此朝廷也從來沒有為此商量過。此時和帝一死﹐繼承人問題凸顯出來。鄧皇后雖然進宮七年﹐並且受到和帝寵愛﹐但可惜的是她沒有生育﹐後宮嬪妃曾經多次生育﹐可大多早殤。當時後宮許多人認為皇宮不吉利皇后、貴人皆無子﹐宮裡又死了那麼多孩子﹐所以即使生了孩子﹐也抱到宮外去養﹐當然對於這些抱出去的孩子﹐宮冊中有明確的記載。
  可是大臣們不知道後宮的事情﹐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鄧皇后在查了宮冊並經過核實後告訴大臣們:「和帝有兩個兒子在宮外頤養。大的叫劉勝﹐已經八歲﹐但身有重病﹐不宜迎立﹔小兒子叫劉隆﹐只有百天﹐可以馬上迎進宮裡。」
  實際上﹐後人對鄧皇后之所以褒貶不一﹐迎立太子即皇帝位的事情就是一樁。放著八歲的皇子不讓立﹐偏偏選最小的。難道是因為八歲懂事了﹐不好管理?況且和帝的兒子只有三個月﹐是真是假?還有一點﹐鄧皇后明確表示﹐她將收養襁褓中的劉隆。是什麼意思?
  不論人們有多少猜想﹐鄧皇后還是將三個月大的劉隆放在了皇帝的寶座上。劉隆即位﹐尊鄧皇后為皇太后。皇上年幼無法臨朝﹐由太后臨朝聽政﹐年號改為延平。劉隆的即位創下了中國歷史上即位皇帝年齡最小的記錄。不過鄧綏也沒忘劉勝﹐給這個孩子封了平原王的爵位。
  鄧綏臨朝執政﹐方覺勢單力薄﹐於是參照前朝﹐不斷對娘家人分封。封其長兄鄧騭為上蔡侯車騎將軍﹐命令他綜理朝政﹐並命鄧騭住在宮內﹐以便隨時商議國事﹔封她的弟弟鄧悝、鄧弘、鄧閭為侯。為了便於議事和傳達詔命﹐除了皇太后本家兄弟外﹐太后還重用了幫助過自己的宦官鄭眾、蔡倫等人為親信。任用本家兄弟、宦官﹐這些都是女人當政的主要弊端﹐一向賢明的鄧綏也沒有跳出俗套。
  鄧太后臨朝後﹐接連下詔﹐大赦天下。亦下令減少宮內的物質供應﹐規定每天只能吃一肉一飯﹐地方郡國的貢獻減半﹐凡因暴雨受災的郡國﹐都可以得到免除田租的待遇。這些措施得到了地方郡國的擁護﹐也暫時緩解了宮廷與地方的矛盾。另外﹐還有許多得人心的措施。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鄧綏在皇太后的位置上剛剛八個月﹐卻傳來小皇帝劉隆突然夭折的消息。鄧太后再次遭遇到立儲之苦。實際上﹐雖然小皇帝劉隆死了﹐但大他八歲的劉勝還當著平原王。可是鄧太后並不希望再立劉勝﹐因為她知道﹐第一次沒立劉勝﹐客觀上已經得罪了這個孩子﹔如果因為劉隆死了再立他﹐其長大後也不見得買賬。於是﹐頗有政治手腕的鄧太后決定﹐再尋找新的儲君。
  鄧太后和鄧騭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不得不查找皇脈玉牒﹐也就是今天人們所說的家譜。他們發現﹐和帝一宗只有清河王劉慶的兒子劉祜是皇族最親近的後代了﹐而且年齡只有十三歲﹐非常合適。二人決定迎立劉祜。之後他們與公卿大臣商議此事﹐獲得一致通過。
  恰巧劉祜正在京師﹐鄧騭連夜將他接進皇宮﹐馬上下詔封長安侯﹐不日即皇帝位﹐是為安帝。仍稱鄧綏為皇太后。鄧太后擁立安帝之後﹐依舊臨朝稱制﹐掌握朝中大權。為了避免輿論說她是靠外戚專權﹐鄧太后也做了一些抑制外戚勢力發展的舉措﹐包括運用一些「外人」﹐但是這些人往往無法掌握真正的權力﹐只是鄧家人的陪客。鄧太后及其娘家人﹐不重視大臣的作用﹐他們往往先將議題擬訂﹐然後上朝時問問是否可行。長此以往﹐公卿大臣都非常有氣。
  作為外戚的領頭人﹐鄧太后經常告訴鄧家人要「夾著尾巴做人」。無奈一來權力在手﹐再恭謙的人也得做決定﹐作了決定就可能觸及一些人的利益。正所謂官不好當。另外﹐你鄧太后能忍﹐可鄧家人也是十個手指不一般齊﹐尤其是遇到觀點不一致時﹐鄧家人往往氣粗、脾氣糙﹐所以人脈基礎不一樣﹐從根本上說無法平等。
  不積小流無以至千里﹐朝廷最終導致了未遂政變的發生。在這段干政的時間裡﹐司空周章多次直言進諫﹐但太后並沒有當回事兒﹐也不找周章交流﹐使周章等一班大臣非常生氣﹐於是周章串通聯絡了一些與他觀點接近或相同的人商量對策。他們認為鄧太后及其娘家人已經不會聽取任何人的意見了﹐他們越來越獨斷專行﹐「文諫」或「死諫」已經不解決任何問題﹐必須用「兵諫」的辦法解決。他們準備以少數親信﹐買通宮禁門衛進入皇宮內﹐捕殺鄧騭、鄭眾、蔡倫等﹐然後囚禁鄧太后﹐廢黜安帝﹐改立劉勝為帝。
  這個計畫相當周密﹐如果實現將改變漢朝的進程。可惜被鄧騭的耳目發覺。鄧騭立即部署兵馬準備反擊。周章知道後﹐只好自殺。這件事情受牽連的人非常多﹐也被後人認為是鄧太后光輝形象中的一大瑕疵。鄧家鎮壓了「兵諫」﹐他們並沒有反思自己的行為。相反地鄧太后倒是認為﹐周章之流無非是對權力感興趣而已﹐所以她把權力看得更重了。遇到讓她「歸政於安帝」的奏疏﹐當事人一定會受到處置。其中杜根上疏直言﹐要求鄧太后歸政。鄧太后大怒﹐命人將杜根殺害。在鄧太后執政的後期﹐她對權力的貪婪幾乎讓她失去了理智﹐很多人被殺害﹐更多的人被罷官。強權政治雖然使要求她歸政的聲音變小了、沒有了﹐但是安帝一朝的政治也黑暗了。
  鄧太后雖然不能正確地對待歸政問題﹐但是實事求是地說﹐她在執政進程中始終是勤勉的。比如她曾親自到大獄審問犯人﹐釋放了一些蒙冤的人。另外在推行新的經濟政策的時候﹐往往聽取大臣們的意見﹐如果有不同意見則反覆商量﹐然後才推出。還有﹐她對經學非常重視﹐她自己從入宮開始一直隨曹大家學習經書﹐始終沒有間斷。
  曹大家是《漢書》作者班固的妹妹﹐名昭。班昭博學高才﹐曾受和帝之命續寫了《漢書》中的「八表」和《天文志》。因她十四歲時嫁與曹壽為妻﹐故稱其為「曹大家」。太后有時候還向班昭咨詢政事。如公元109年秋天﹐鄧太后的母親去世﹐作為兒子﹐鄧騭上書乞退﹐以便回家服喪盡孝道。太后並不願意鄧騭走﹐就與班昭商量。班昭認為﹐鄧騭回家服喪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一來可以成全其孝名﹐二來他協助鄧太后把持朝政多年﹐肯定樹敵不少﹐此時服喪能贏得謙退的讚譽。
  鄧太后採用了班昭的建議﹐下令鄧騭兄弟回老家為母親服喪。鄧太后臨朝多年﹐曾很多次下詔選舉「明政術、述古今、直言敢諫」的賢能之士﹐吸收到朝廷之中。儘管她自己有時候不願聽直言﹐但是在比較冷靜的大多數時間裡﹐她還是願意大臣們進諫。
  作為鄧氏外戚集團的主將﹐大將軍鄧騭等人也能夠配合太后﹐舉薦聞名天下的才士入朝﹐比如吸收了何熙、羊浸、李郃、陶敦等人列於朝堂﹔徵調楊震、朱寵、陳禪等置於幕府。通過這些辦法﹐進一步擴大了鄧氏外戚集團的勢力﹐同時也給人朝廷寬容、吸納賢才的良好形象。
  鄧太后臨朝時﹐鑒於當時學校荒廢﹐指示鄧家創辦了第一所宮廷學校﹐主要是整理經傳﹐教授宮人。之後﹐鄧太后還創辦了一所專門教育皇家子女及鄧氏子孫的學校﹐她親自監督考試﹐足見其對後人教育的重視。此外鄧太后還根據經書﹐直接制定國家的大政方針並指導實施﹐從而扭轉了經學的衰落局面﹐緩和了各種矛盾﹐解決了一些實際問題。
  公元121年春節期間﹐鄧太后因操勞過度身患重病﹐但是她仍然堅持上朝﹐到了三月﹐病重離世﹐年僅四十一歲。她共執政了十六個年頭。事實上﹐安帝劉祜即位之初﹐對鄧太后非常尊重﹐因為當時他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隨著他的長大﹐尤其是過了十八歲的大婚年齡後﹐安帝對太后氏族掌權越來越反感。
  但是﹐鄧太后沒有關注皇帝的感覺﹐總認為劉祜的皇帝位是自己給的﹐自己也有權臨朝聽政﹐而且繼續給安帝施加精神壓力。鄧太后死時﹐劉祜已經二十八歲了﹐這十五年的皇帝對他來說﹐是一個什麼滋味呢?另外﹐安帝立閻姬為皇后之後﹐閻氏外戚按理也是要重用的。但是在一段時間裡﹐鄧氏家族壓制閻氏家族﹐安帝心裡也是不高興的。
  皇帝無事可做只能親暱宦官、吃喝玩樂、平平庸庸。這一來﹐鄧太后又看不上安帝﹐覺得他沒有出息﹐只會享受。真是如同亂麻一般。安帝的乳母王聖見太后不願歸政﹐擔心有廢掉安帝的可能﹐時常在安帝面前說鄧太后的壞話﹐這讓安帝心裡更加氣憤。實際上﹐安帝是非常有修養的﹐換了一般人﹐早在太后面前流露出不滿﹐還真有可能被廢黜。現在﹐鄧太后去世了﹐安帝的心裡豁然開朗了許多﹐他本能地表現出要大幹一場的樣子。從何著手?當然從鄧家開刀。
  安帝是聰明的﹐他沒有自己直切主題懲辦鄧家﹐而是等待時機﹐由別人提出。終於這樣的人出現了。太后死後不久﹐宦官中常侍江京、李閏與安帝乳母王聖一起﹐上疏誣告太后兄弟等人﹐說在太后的授意下﹐這些人曾有廢黜安帝、立平原王劉翼的陰謀。
  安帝一見奏疏心中大喜﹐抓住這個機會大做文章。他首先按慣例大赦天下﹐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封揭發太后有功的江京、李閏為列侯﹐實際上就是一種表明支持的態度。許多人看出了這一點﹐於是鄧家牆倒眾人推﹐揭發鄧家罪行成為安帝一朝的主要工作了﹐鄧家的命運就可想而知了。
  當時﹐鄧家兄弟鄧悝、鄧弘、鄧閭都已經離開了人世﹐真是死無對證了。二十八歲年輕氣盛、壓抑已久的安帝﹐立即廢黜鄧家兄弟爵位﹐查抄田產。鄧騭因為回老家為母親服喪﹐安帝找不到很好的理由﹐才只被罷免了官職﹐譴回原籍。鄧家其他的一些人為此自殺身亡﹐有更多的人被下了大獄或被流放。在這樣的背景下﹐安帝開始了他親政的歷程。
  若干年後﹐大司農朱寵冒死為鄧家申冤﹐安帝又順應他的要求﹐對鄧家活著的人好生安慰。安帝是認為自己錯了還是故做姿態?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們說﹐鄧太后鞠躬盡瘁為朝政﹐勤勤勉勉工作了十六年。堪稱有功﹔而安帝則過了長達十五年的壓抑生活!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苦痛?歷史就是這樣: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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