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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慧（AI）將會改變世界這件事，如今看來儼然已經毋庸置疑。過去數年裡，著力於電腦視覺和自動駕駛的AI儘管還處於“廟堂之高”的境地，但直到了2022年AIGC（人工智慧生成內容）的出現，也使得屬於AI的故事迎來了新的篇章。例如OpenA推出的聊天機器人ChatGPT在2022年尾聲，就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表現，讓大家見識到了AI技術已經有了改變生活的能力。

然而ChatGPT不僅僅是一個玩具，更具備讓商業公司“逆天改命”的能力。日前有消息顯示，有“美版今日頭條”之稱的美國數位媒體公司BuzzFeed也加入到了此次矽谷的裁員大軍中，宣佈裁掉12%的員工，但該公司的股價卻在5天內大漲250%，因為在公佈裁員消息的同時，BuzzFeed還宣佈計畫採用ChatGPT協助創作個性化內容。

BuzzFeed CEO喬納·佩雷蒂在給員工的備忘錄中透露，人工智慧將在公司營運中發揮越來越大的作用，由AI創造的內容將從研發階段轉變為核心業務的一部分，該公司將基於ChatGPT在使用者互動欄目“Quizzes”中建立面對使用者的個性測驗，並根據使用者反應生成個性化的文字內容。

顯而易見，用AI撰寫內容是原本處於風雨飄搖中的BuzzFeed“鹹魚翻身”的關鍵。作為一個誕生於2006年的聚合內容網站，BuzzFeed在成立的前十年裡幾乎只能用不溫不火來形容。畢竟在美國的網際網路內容賽道中，Google和Facebook儼然是兩座不可踰越的大山，而基於Google的搜尋和Facebook的分享也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滿足了大量美國使用者的相關需求。

再加上更加嚴格的版權保護讓“資訊流+內容”這個組合的天花板更低，以至於投資者並不看好BuzzFeed的資訊流模式。就在2021年12月上市前夕，BuzzFeed還曾遭遇94%的融資被投資者撤回的窘境，僅在公開發行中籌集到了1600萬美元。而更為雪上加霜的是，隨著2022年市場環境的改變，美國線上廣告市場進入下行通道，也使得依賴廣告收入的BuzzFeed幾乎站到了懸崖邊。

而扯起ChatGPT的“虎皮”，BuzzFeed也就靠上了AIGC為內容生產領域帶來先進生產力這個概念。長期以來，內容生產領域是完全圍繞“人”來進行，BuzzFeed本身的發展歷程就是這一事實的明證。早期，創始人喬納·佩雷蒂為BuzzFeed採用的內容推送機制就是以演算法為核心，其向使用者傳送的內容連結，就是基於使用者對連結點選的上升速度來排序。

然而喬納·佩雷蒂很快發現，人工編輯在篩選熱門內容上的效果更為出色，導致BuzzFeed是一個典型的人力密集、而非技術密集型的網際網路企業，顯然這並不酷。但ChatGPT的加入則讓BuzzFeed在資本市場有了更多的想像空間，畢竟自動化的AI寫作能夠解放人力、降低企業的營運成本，而這一點在工業界也早已被證實。

那麼問題就來了，基於ChatGPT、或者說大型語言模型真的能夠完成內容生產嗎？答案是可行的，但完全取代人類暫時並沒有希望。

其實早在數年前，由AI生產的內容就已經在網路中氾濫，例如車軲轆話反覆說的“XXX是怎麼回事呢，下面就讓小編帶大家一起瞭解吧”這類AI寫作，可以說是侮辱人工智慧。但如今以ChatGPT為代表、這類動輒擁有成百上千億參數的神經網路模型，顯然已經完全不同。

比如說，美國科技媒體CNET自從去年11月就引入AI來創作內容，但直到今年1月才在相關內容中提示，“這篇文章是由AI引擎來創作（或協助寫作）”。據不完全統計，在三個月時間裡，AI已經在讀者的眼皮子底下創作了近80篇內容，但讀者卻並沒有發現異常。不僅如此，近日甚至有消息稱ChatGPT通過了美國大學的法律和商業研究生考試。

但如今以國際機器學習會議ICML為代表的各類研究機構和大學，都對研究人員、學生使用ChatGPT嚴防死守，就足以證明當下的先進大規模語言模型（例如ChatGPT）生成的文字，確實已經有了實際價值。事實上，ChatGPT這類大型語言模型非常匹配BuzzFeed的業務。大家不妨設想一下，今日頭條的特點是什麼？不就是量大管飽的內容，以及主要用來滿足使用者對新鮮事的好奇心，主打的就是親民。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BuzzFeed與今日頭條中的大部分內容都屬於“小白文”，使用者閱讀的目的就是打發時間，並不追求有深度、有思想，而這恰恰就是ChatGPT擅長的東西。別看ChatGPT能敲程式碼、寫小說，但本質上它是從1750億個參陣列成的資料庫中，圍繞使用者輸入的關鍵詞將內容進行排列組合、再生成內容，之所以給人以新鮮感，靠的是人腦顯然很難裝下1750億個資料。

沒有創造力無疑是ChatGPT的缺陷，但就像前文中所說的那樣，BuzzFeed的業務並不需要創新，而要的是觀點鮮明、邏輯通順的內容，這就恰恰是ChatGPT的優勢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