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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一場自導自演的尬劇

一場自導自演的尬劇

  澶淵之盟不僅沒有收回燕雲之地﹐還每年給遼朝大量歲幣。這對於宋朝是一個恥辱也令宋真宗面臨政治合法性方面的危機。
  有一種說法稱﹐澶淵之盟確定的宋遼兩國邊界構成了現代意義上的真正的國際邊界﹐1008年11月23日宋真宗趙恆封禪泰山。這場聲勢浩大的封禪大典﹐前後花了共四十七天時間。據史料記載﹐宋真宗封禪歸來﹐群臣為宋真宗歌功頌德﹐全國老百姓都欣喜若狂。宋真宗對此行也無比滿意﹐自覺達到了個人政治生涯的巔峰。
  但事實上﹐這場封禪並不露臉。因為宋真宗並沒有像歷史上封禪過的秦皇漢武那樣具有如此大歷史功績。而有宋真宗作為「榜樣」﹐封禪成為了「鬧劇」﹐後世君主都取消了封禪儀式。這無疑是對宋真宗赤裸裸的諷刺。那麼宋真宗為何冒天下之大不韙做這個事情呢﹖
  事實上澶淵之盟雖然以北宋喪失歲幣和領土作為結束﹐但宋真宗自己對這場談判很滿意。宋真宗認為﹐正是自己的御駕親征才讓軍兵士氣大振﹐逼迫遼國達成澶淵之盟。宋真宗這麼想﹐可大臣和將領並不同意﹐於是關於澶淵之盟的閒話就多了起來。
  有人說﹐澶淵之盟是宰相寇准前線奮勇殺敵換來。這的確也是事實﹐但很明顯寇准的風頭蓋過了皇帝。而寇准也開始居功自傲﹐每天家宴歌舞狂歡﹐他家的廁所、馬廄裡也被豪華裝飾。每次請客也喜歡灌同僚喝酒﹐讓同僚苦不堪言。這一切都讓寇准站在了皇帝和同僚的對立面。
  又有人說﹐澶淵之盟是恥辱的盟約。這是宰相王若欽向皇帝進的讒言。王若欽是拿準了宋真宗對寇准的耿耿於懷﹐於是他將宋真宗御駕親征稱作是被寇准強行鼓動去的。經過王若欽的分析﹐宋真宗很憋屈﹐認為寇准給自己上了一個套。如果澶淵之盟有功﹐就是寇准的﹔但如果有辱﹐那就是皇帝的。無論如何評價澶淵之盟﹐宋真宗是丟了大面子了﹐其政治合法性也遭受到了質疑。
  而就在此時間﹐坊間關於「斧聲燭影」的傳說屢禁不止﹐自己的皇位繼承權都受到了非議﹐這也成了宋真宗的又一大心病。傳說中宋真宗的父親宋太宗趙光義是刺殺了自己的哥哥宋太祖趙匡胤後登上王位。此時王若欽提出﹕「封禪泰山﹐以此鎮撫海內﹐誇示外國」。
  封禪可是一件大事兒﹐大家也都知道怎樣的標準才能封禪。宋真宗對於封禪也曾懷疑過。在他看來﹐歷史功績先不提﹐就是關於祥瑞的事情﹐他是沒有。於是他把自己的擔心對王若欽一一道來。的確﹐古代封禪前都有祥瑞降臨人間一說。王若欽不愧是宋真宗肚子裡的蛔蟲﹐他幾句話就打消了宋真宗的疑慮﹐稱所謂的古人見到的祥瑞﹐都是人造﹐只是為了讓他人更崇敬罷了。宋真宗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此外﹐宋真宗還擔心一向正直的宰相王旦不答應。為此已下定決心封禪的真宗﹐親自出馬勸說王旦。宋真宗以皇帝之尊請王旦吃飯﹐酒足飯飽之後又送了王旦一罈酒。王旦怎知酒罈裡竟然是滿滿的珠寶。為了封禪賄賂大臣﹐宋真宗給大臣「封口費」﹐也是空前絕後了。
  萬事俱備﹐只差祥瑞。宋真宗從幕後導演開始走向舞台中間。有一天上朝宋真宗稱自己夢見上天將降下了《大中祥符》天書三卷。果不其然﹐馬上就有天書掛於承天門的奏報。其實﹐這就是宋真宗和王若欽等「導演組」事先偽造好了的。收到賄賂的宰相王旦立刻心領神會帶頭向真宗叩首﹐並取出「天書」讓宋真宗跪受。開心的不得了的宋真宗還將年號改為了「大中祥符」。就這樣王旦親任封禪的「主持人」﹐配合宋真宗完成這場封禪表演。
  在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尷尬的事情﹐更說明這場封禪有多麼荒誕。據說宋真宗為封禪齋戒三日。跟隨的大臣們肯定也迎合皇帝稱自己也不吃肉等葷腥食物。但從首都開封走到泰山封禪地﹐路途太遠了﹐車馬勞累﹐很快大臣們就開始偷偷的吃肉。等到開齋時﹐皇帝高興的請大家吃肉﹐各位大臣開始了影帝級表演﹐或迫不及待﹐或大塊品嚐﹐一副沒吃過肉的樣子。此時樞密副使馬知節向皇帝慷慨陳詞﹐稱這些人都私下偷偷吃過肉。
  宋真宗問王若欽、王旦等人是否屬實。這幫大臣則立刻磕頭認錯﹐氣氛一度十分的尷尬。宋真宗也算脾氣好﹐或者是情商高﹐就當啥事兒沒發生﹐招呼著大家繼續品嚐食物。待皇帝封禪回京後﹐都以為這場裝神弄鬼戲碼終於結束了﹐怎知這才剛剛開始。此後全國上下大修土木﹐宋真宗帶頭祭祀玉皇大帝。《宋史·真宗紀》對這一時段﹐評價為「一國君臣如病狂」。明代的李贄也說﹕「堂堂君臣﹐為此魑魅魍魎之事﹐可笑﹐可歎!」。
  朱元璋稱帝后﹐廢掉了歷代君王給泰山加封的各種崇名美號。後世的君王登臨泰山﹐也只是普通的祭祀而已。也就是說﹐宋真宗之後﹐再無帝王封禪。宋真宗並非毫無功績之主﹐但封禪一事﹐可謂是他一生的污點。陶醉在封禪大業和祥瑞迷局中的大宋﹐讓宋朝耗費了大量的金錢﹐最終不得不通過慶歷新政和王安石改革等方式﹐增加國庫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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