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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趙匡胤兵臨城下李煜還在忙科舉考試

趙匡胤兵臨城下李煜還在忙科舉考試

  趙匡胤建立北宋之後,決不允許南唐存在下去,李煜早就知道趙匡胤的野心,但卻一直卑躬屈膝,他因何改變主意決心一戰?宋軍渡過長江時創造了中國古代戰爭史上的一個創舉、架通浮橋,可是在李煜看來這是天方夜譚,但恰恰這給了李煜致命一擊,這個主意為什麼會出自南唐一個內奸之口?南唐在北宋面前明明很乖,以至於趙匡胤竟然找不到攻打南唐的理由,他究竟想出了怎樣的霸王借口?最後關頭,李煜的內心又經歷了怎樣痛苦的掙扎?
  959年,後周世宗柴榮突然一病而死,宰相范質受顧命扶助柴榮的幼子柴宗訓繼立為恭帝。960年,後周政權的殿前都點檢、歸德軍節度使趙匡胤發動陳橋兵變,和平地實現了「太祖代周」,建立了宋朝,史稱北宋。隨後趙匡胤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就穩定了內部政局,但在宋的轄區外,北方有契丹族強大的遼國及其控制下的北漢政權;南方有佔據江漢一隅的南平、佔據湖南14州的武平、據有四川和漢中45州的後蜀、據有嶺南60州的南漢、據有江南地區的南唐、據有兩浙地區的吳越等割據政權。為終結五代分裂局面,一統天下,趙匡胤必然要發動統一戰爭,逐個消滅各割據政權。為此,他在採納諸文臣武將意見的基礎上,制定「先南後北,南攻北守」的戰略。963年到971年間,宋相繼消滅了南平、武平、後蜀、南漢。
  南唐在南方各國中實力最強。不過,南唐事宋甚恭,使趙匡胤很難找到理由用兵。因此趙匡胤先奪取其周邊諸國,形成對南唐的包圍態勢,然後尋找時機和借口消滅南唐。在消滅南平、武平、後蜀、南漢諸政權之前,趙宋一直對南唐採取安撫政策:追諡李煜之父為帝,撥糧救濟南唐災荒,斬殺叛唐降宋的將領,放歸南唐降卒數千人等,暫時籠絡和穩住了南唐。
  北宋伐南唐,核心是要攻克南唐首都金陵。趙匡胤這次進攻南唐的作戰部署是「東西對進,合擊金陵」。他任曹彬為主帥,潘美為副帥,曹翰為先鋒,領兵10萬,水陸並進,圍攻金陵。曹彬親率荊湖水軍自荊南順長江而下,攻取池州(今安徽貴池)以東長江南岸要點;潘美率步騎集結於和州(今安徽和縣),準備自和州與採石(今安徽馬鞍山市西南)間渡江,會合曹彬軍東下直攻金陵;京師水軍自沛水而下,取道揚州入長江,會合吳越軍攻取潤州(今江蘇鎮江),而後與曹彬、潘美軍會攻金陵;以吳越王錢俶統率吳越軍5萬(由宋將丁德裕監軍),從東面攻取常州(今江蘇常州),配合宋水軍奪取潤州,會攻金陵;以黃州(今湖北黃岡)刺史王明向鄂州(今湖北武昌)方向進擊,牽制江西的南唐軍不得東下赴援。
  趙匡胤的這一戰略部署,與當年晉滅吳、隋滅陳的軍事部署,幾乎又是同一個翻版。以金陵為核心的江南地區,其防禦的軟肋就是長江中游之敵順江而下,再配合以長江下游當面之敵南渡,幾路會攻。同時,趙匡胤囑曹彬嚴肅軍紀,用恩信爭取民眾,不要濫殺無辜、搶掠民財;並盡可能迫使南唐投降,不可急攻城,以減少傷亡。
  南唐後主李煜是個很不走運的君主。他即位之時,南唐正值淮南敗後,國庫空虛,朝廷內外驚慌失措。李煜性格文弱,但受命於危難之際,肩負收拾殘局的重任,自當義不容辭。李煜十分清楚,宋、唐之間早晚必有一戰,至於其勝敗結局,亦已在預料之中。但他仍然希望維持一段暫時的和平,至少使自己得以在有生之年免遭做俘虜的命運。李煜採納門下侍郎陳喬、內史舍人張洎的建議,奉行「外示威服,內繕甲兵」的策略。一方面,對宋廷恭禮有加,凡遣使入貢,不再自稱唐國主,而改稱江南國主,把唐國印改為江南國主印,又上表請求宋廷下詔時宜呼李煜之名;在國內,貶損儀制,改詔為教,官職名號亦加改易,避免與宋朝重名,宗室子弟降低封爵。另一方面,他也暗中募兵備戰。南唐水寨、戰船,布列江岸,形成防線;內地城池,修繕加固;金陵城內,積聚大批糧草,以備堅守。為解決軍費問題,他鼓勵豪民富商出錢買官,企圖以重兵屯守長江中下游南岸各戰略要點,準備以經年持久的堅守防禦把宋軍拖疲、拖垮,迫使宋朝默認南唐偏安一方的局面。
  南唐還遣使致書吳越王錢俶,說:「今日無我,明日豈有君?」曉以唇亡齒寒之義,望能連兵拒宋。但錢俶認為,眼下不能違背宋朝的旨意,才能避免宋朝找到借口來攻滅吳越。因此錢俶拒絕了李煜的要求,並將此書呈報趙匡胤,表示與南唐劃清界限,配合宋軍進攻南唐腹地常州的決心不動搖。
  974年秋,趙匡胤做好南伐準備以後,派合門使梁迥至金陵,對李煜說:「今歲國家有柴燎之禮,當入助祭。」實際上是示意李煜獻地入朝。李煜沒有明確表態。不久趙匡胤又派中書舍人李穆攜詔書出使南唐,勸李煜降宋。李煜此時已準備認命臣於宋,但陳喬、張洎諸人竭力勸阻。陳喬說:「臣與陛下俱受元宗顧命,今往,必見留,其若社稷何?臣雖死,無以見元宗於九泉矣!」李煜被陳喬激勵,便稱病拒絕入朝,李煜決心一戰。
  李煜以生病為由拒絕入朝,趙匡胤找到借口,發軍10餘萬,戰船數千艘,聯合吳越國,進攻南唐。974年九月,副帥潘美與都虞侯劉遇等先遣部隊出發,意在掃除主力前出的障礙,攻佔防禦要點。十月中旬,北宋大軍全線出動。根據主帥曹彬的命令,八作使(如同今工程兵司令)郝守將荊、湘、蜀等地製造的大小艦船全部駛往湖北境內的黃州、蘄州江段集結。曹彬親率水軍自荊南出發,沿長江北岸順流東下,八作使郝守率預作浮橋用的艦船和構件隨後跟進,順利通過南唐屯兵10萬的戰略要地湖口。十月廿四日,宋軍襲占峽口寨(今安徽貴池西),水陸並進,直取池州(今安徽貴池)。閏十月五日,曹彬率主力渡江南來,南唐池州守將戈彥棄城逃跑。曹彬揮軍順江繼進,在銅陵(今安徽銅陵)大破南唐水軍,後又連克蕪湖(今安徽蕪湖市)、當塗(今安徽當塗縣)等沿江重鎮,距金陵也不遠了。
  閏十月十八日,宋軍水師攻克當塗,進抵採石磯,擬從這裡渡江。閏十月廿三日,曹彬率領的宋軍主力沿長江南岸水陸並進,擊敗2萬南唐軍,奪占要隘採石磯,俘獲1000餘人,又獲戰馬300餘匹。捷報傳至汴京,趙匡胤命令將事先在石牌口構建好的浮橋順江東移至採石,以便駐屯在江北和州(今安徽和縣)的潘美先遣部隊步騎兵渡江,盡快與曹彬主力部隊會合。
  宋軍在長江打造浮橋,實為曠古未有之事。李煜聞訊,詢問張洎。張洎回答說:「載籍以來,長江無為梁之事。」李煜心中稍安,說:「吾亦以為兒戲耳。」但南唐迷信老經驗,這回吃了大虧。說起來,事情敗在一個叫樊若水的考場失敗者身上,而且此人還是南唐人。樊若水因舉進士不第,心中懷恨。得知北宋將要南伐,預先扮作漁夫,來往於採石磯長江兩岸,測明江面寬度和水深、流速、地質等資料後,跑到汴梁,向趙匡胤獻造浮橋以渡大軍之計。趙匡胤依計而行,事先在江陵打造黃黑龍船數千艘,備齊竹木繩索和構件。到興師南伐,由曹彬水軍順流運往石牌口,構造成浮橋後,再整橋漂移至採石磯。時值初冬,長江水枯,水面較窄,宋軍在採石江面上用3天時間架設、固定好浮橋。潘美率領步騎自江北經浮橋過江,如履平地。
  李煜聞悉,趕緊派鎮海節度使鄭彥華督水師萬人,都虞侯杜真領步騎萬人,前往採石磯,企圖奪占毀壞浮橋。由於兵少力單又互不協同,鄭、杜兩部先後被宋軍擊敗。潘美率大隊步騎從江北由浮橋過江,與曹彬主力會合,合力進逼金陵。與此同時,吳越國亦出兵西向,進攻常州、宣城、潤州一帶。
  南唐軍鄭彥華、杜真之敗,使南唐進退失據;吳越出兵,在常州擊破守軍,使形勢更加窘迫。為挽救敗局,李煜下令在境內廣募兵丁。宋軍曹彬、潘美主力渡江會師後,立即向金陵推進,發起猛烈進攻。自十一月下旬起,連克金陵西南的新林、白鷺洲和新林港口。抵達金陵西南郊後,曹彬命水軍指揮田祚欽部進攻金陵以南重鎮溧水。975年正月初八,宋軍田祚欽部攻克溧水,南唐守將李雄父子戰死,金陵南部失去屏障。
  此時南唐朝廷內掌握軍務的是陳喬和張洎。二人力主死戰,但他們是一介書生,對軍務一竅不通,既不能臨陣殺敵,又不能籌劃守禦,只剩下一個政治態度。實際掌握軍務的是皇甫繼勳,但李煜完全用錯了人。皇甫繼勳身為南唐主帥,居然常常把「降宋」掛在嘴巴上,每聞南唐軍敗績,即喜形於色,部下有獻策破敵或請求出戰擊敵者,卻往往遭其鞭打、囚禁,以致將士激憤,百姓切齒。
  金陵被圍後,陳喬、張洎採取「堅壁以老(疲憊)宋師」的戰略,令皇甫繼勳統帥水陸軍10萬餘人在金陵城外以秦淮河為防線,背靠金陵城進行堅守防禦。但前線送來的軍情都被李煜的近臣扣下不報。結果宋兵磨刀霍霍準備攻城,李煜竟全然不知,所以並不緊張。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委派伍喬主持貢舉,在金陵城內進行了南唐最後一次科舉考試,放進士孫確等38人及第,似乎天下太平。此外,他每天還請僧道進宮講經談易,只等宋師自己退走。
  李煜在宮中被蒙在鼓裡,宮外,兩軍已在秦淮河沿線擺開陣勢,即將展開一場生死決戰。宋軍攻到秦淮河南岸,南唐軍列水陸寨於秦淮河北岸,兩軍隔河對峙。曹彬傳令部將李漢瓊調淮南大船進入秦淮河,以備渡河進攻。副帥潘美立馬帶頭騎馬涉水先渡,大敗南唐軍。隨後,李漢瓊所調船隻也已到達,船中全部裝滿蘆葦,火攻南唐秦淮河守軍水寨柵塘。宋軍殲南唐軍數萬,突破秦淮河防線,直逼金陵城下。
  二月十二,宋軍攻克金陵闕城。三月下旬,南唐水軍以戰艦20艘從金陵逆流而上至當塗江段,企圖一舉衝斷宋軍採石磯浮梁,斷其糧道。南唐水軍的戰鬥力很不怎麼樣,又加之溯江仰攻,被宋軍擊敗。宋軍利用浮橋為水上基地和過江通道,不斷擊敗南唐水軍進攻,逐漸將南唐水軍主力消耗殆盡。
  吳越軍為了在北宋面前表現自己,邊鼓也敲得不錯。四月,吳越兵攻陷常州,進圍潤州。潤州是金陵的東大門,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李煜派親信劉澄為潤州節度使留後,以拒吳越。其實劉澄知南唐必亡,已有降宋之心。闕城失守之後,金陵形勢日益惡化。皇甫繼勳為掩飾敗跡,扣押各地告急文書,又經常借口軍務繁忙,拒絕李煜召見。身為國君,李煜對戰局竟不十分清楚。當時金陵守將有才略者寥寥無幾,只有宜春人盧絳稍有威望。當宋師兵臨秦淮河之際,盧絳依憑水寨,拚力拒戰,多次挫敗宋兵渡河企圖。然而盧絳的戰功不僅沒有得到李煜的賞賜,反倒引起皇甫繼勳忌恨。皇甫繼勳又借口潤州危急,說服李煜委派盧絳率軍增援。儘管李煜不甚了解戰局細節,但對大體形勢尚知一二。宋師渡江已經半年,不僅沒有不戰自潰,反而愈戰愈勇,加之吳越之兵已破常州,萬一潤州失守,金陵就將成為一座孤城,即使城池堅固,亦必不能持久。其實,金陵外圍的南唐守軍已基本被消滅,據點被奪占,金陵已成一座孤城。
  五月,李煜親自登城察看形勢,見宋師旌旗遍野,壘柵縱橫,如夢方醒,又驚又怒。他立即召皇甫繼勳入宮答話,責其隱瞞軍情、流言惑眾、禦敵不力,下令處死。皇甫繼勳剛被推出宮門,儈子手還沒動手,聚觀軍士就一擁而上,把他亂刀砍死分吃了,一會工夫就吃了個乾乾淨淨。這是繼南朝侯景被人吃掉之後,又一個被吃掉的人。六月,盧絳援軍到達潤州,發覺劉澄有降宋之意,急忙率部退出城外。李煜聞報大驚,下令盡誅其家。
  潤州失守,金陵門戶洞開。吳越軍很快進抵金陵城下,與宋師東西合勢,圍攻金陵。正當李煜憂心如焚的時候,趙匡胤對是否繼續攻伐金陵也產生了動搖。趙匡胤確定的作戰方針是「切勿暴掠生民;務廣威信,使自歸順,不須急擊」。結果,宋軍圍困金陵數月,仍未攻下。975年七月,南方進入酷暑季節,氣候濕熱,士卒疾疫多發。南唐採取「堅守防禦以老宋師」的戰略目的初顯。趙匡胤萌生退兵之意,派遣李穆護送李煜之弟李從謚回南唐,帶去手詔,催促李煜來降;命吳越王錢俶軍退回杭州;命曹彬率軍退屯廣陵(今揚州),休養士馬,以為後圖。參知政事盧多遜力奏應當繼續圍攻金陵,可趙匡胤不聽。
  南唐似乎有望暫時保住小命,但國運竟斷於一件小事。當時,北宋有個叫侯陟的朝廷外派官員,因索賄受賄、剋扣軍餉被部屬揭發。他從揚州逃回汴京,部屬仍不依不饒,追到汴京告狀。侯陟與盧多遜關係不錯,向其求救。盧多遜提出一個條件,要他去向宋太祖講講江南戰況,說服皇帝繼續進攻金陵,萬萬不可退兵。侯陟一到就大聲說:「江南平在旦夕,陛下奈何欲罷兵,願急取之,臣若誤陛下,願夷三族。」宋太祖屏退左右,「升殿問狀」,對外表示是審訊他,實則把江南戰況問了個明白。趙匡胤於是決定繼續圍攻金陵,並赦免了侯陟之罪。
  十月,李煜派遣修文館學士承旨徐鉉和一名經常給他講解《易經》的道士周惟簡,到宋軍前線指揮部求和。統帥曹彬不敢做主,將二人送往汴京,直接面見趙匡胤。徐鉉在江南以名士自居,自命不凡。徐鉉一進門就大大咧咧地對宋太祖說:「李煜事陛下,如子事父,未有過失,奈何見伐?」宋太祖不答,讓他說完。徐鉉滔滔不絕講了一大通,宋太祖只問了一句:「爾謂父子為兩家,可乎?」既然如同父子,南唐能在宋朝之外另立門戶嗎?一句話就把徐鉉噎住,答不上來。二人空手而返。
  李煜求和不成,只好進行最後一搏。他命南唐大將朱令贇率領15萬大軍從江西湖口出動,增援金陵。宋軍將領王明屯兵獨樹口(今安徽懷寧縣附近),在江渚中豎立許多長木桿,偽裝成戰船檣桅疑敵。見宋將王明、劉遇二將率領船隊來攻,朱令贇軍以大木筏澆油點燃,向宋軍發動火攻。宋軍劉遇部前鋒躲避不及,士兵紛紛跳江,被燒死淹死很多。這時忽然風向大轉,刮起北風,濃煙烈火反燒南唐水軍。王明、劉遇部乘勢反攻,南唐水軍大敗,朱令贇被烈火燒死,南唐水軍在皖口(今安徽懷寧縣西十五里)全軍覆沒。
  朱令贇大軍兵敗,外援斷絕,金陵形勢更加危蹙。宋兵百計攻城,晝夜不休。十一月初三,李煜再次派遣徐鉉和周惟簡奉表入宋,請求緩兵。表文之言,字字血淚。徐鉉見到趙匡胤,哀求道:「李煜對大宋素來恭敬,由於身患疾病沒有來朝拜謁,不是要違背您的旨意。為保全一邦之生命懇請您退兵。」趙匡胤說道:「別囉嗦了!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乎?」下令將徐鉉送回金陵。「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遂成千古名句,凡天下英雄,想一統江山者,無不以此句明志。
  十一月十二,曹彬大軍從三面圍攻金陵,李煜親率5000兵夜襲宋軍北寨,未果。軍機緊迫得大文學家李煜都親自領兵上陣。月中,曹彬派人對李煜說:「此月廿七日,城必破矣!宜早為之所。」李煜雖知城必不保,但又以為金陵城牆堅固,豈有計日而破之理。
  為遷延時日,李煜與曹彬約定,先派其子李仲寓入朝。曹彬派人催促,李煜推脫道:「仲寓趨裝(行裝)未辦,宮中宴餞(踐行)未畢,廿七日乃可出也。」曹彬旋又派人對李煜說:「若廿六日出,亦無及矣!」李煜不從。廿七日,宋軍破城,守將咼彥、馬誠信、馬承俊等在巷戰中戰死。李煜奉表投降。至此,南唐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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