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借有還 4
上文提到，「P先生」口述個人資料，待我幫忙查找記錄。第二天早班，9時抵達公司，在門口接待處，「P先生」恭候良久。甫見面，他便急不及待的追問情況。其裝束跟前天相若，只是髮型更見整齊，昔日「髮乳」漿起頭髮的「皇牌司儀」形象，又恍惚重現在我跟前。
我先四顧無人，才敢跟他溝通︰「你先坐下，我馬上去查。」在公司的檔案系統中，我從「沒償還」的分類先埋手。正忙碌時，「P先生」一直站在我身後，緊緊的盯著電腦螢幕。無意中，我在「關閉」的分類上，赫然發現他的名字。檔案內容不詳細，明顯有人故意刪減，可金額卻有所列明，而且最重要是註明了「已償還」。日期大約是「P先生」離世前的兩個月，「連本帶利」歸還了。
我轉過頭來，看到同樣「一臉茫然」的他，其神情告訴我，也是毫不知情。我問︰「你的檔案closed了，表示有人幫你清還了帳。你知道是誰嗎？」他當時沒有看我，只是「呆呆」的在思考；過了一會，才自言自語︰「他果然有做 …他到底也有做到…有做到..。」語調愈來愈小，後續的細語已沒聽清楚。當我欲追問時，他搶先的禮貌感謝，笑著說︰「我要去其他的債主那裡找記錄了，謝謝你。」未待我回話，他便轉身消失在轉角處。
後記︰
與前文「曲髮女傭」一樣，「P先生」同樣很關心生前「欠帳」。你可能會想，「靈」為什麼這麼著急。俗話說「煙消雲散」、「萬事俱休」，就算不用來形容「靈」，也應該是他們生前的事。欠了債，帳戶已經「write off」(撤銷)，再擔心也是徒然。可是，在我的經歷中，曾有兩次遇上「靈」為了生前欠債而奔波的經歷。(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