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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春秋鄭公主夏姬滅兩國

春秋鄭公主夏姬滅兩國

  夏姬,鄭國王族女子,鄭穆公的女兒,大約生活在春秋中期。夏姬從小容貌出眾,少女時代更是楚楚動人,深受一批貴族公子的追逐。後來,鄭穆公將她許配給了一位名叫子蠻的鄭國大夫,但是不久子蠻不幸早死,夏姬成了一位年輕的寡婦。沒過多久,陳國(今河南周口市一帶)公子夏為大臣夏御叔向鄭穆公提婚,得到鄭穆公同意。於是,夏姬又嫁到了陳國,嫁給夏御叔。也就是這以後,她從夫姓,被人們稱作夏姬。很快,夏姬為夏御叔生了一個寶貝兒子,取名叫夏徵舒。然而,夏姬似乎天生剋夫的命,正當夏徵舒長大,並也在陳國做了卿大夫的時候,夏御叔突然死去。如果單從夏姬個人或者一個弱女子的角度來看,她的婚姻是不幸的。
  此時,在陳國執政的是陳靈公。陳靈公是個荒淫無恥的君主,可能早就與夏姬有曖昧關係。夏御叔一死,陳靈公更加肆無忌憚了,他經常穿著夏姬的內衣在朝廷上炫耀,還公然邀請大臣孔寧、儀行父一起到夏姬家打情罵俏。夏徵舒看在眼裡,氣在心裡。終於有一天,夏徵舒爆發了:這一天,陳靈公等人正在夏姬家吃喝玩樂,荒唐的陳靈公竟然當著夏徵舒的面羞辱他,陳靈公對孔寧、儀行父說:「夏徵舒這小子長得像你們啊,是不是你們的野種?」孔寧與儀行父趕緊拍陳靈公的馬屁:「他長得也像你啊。」說完三人哄然大笑。夏徵舒一聽,多年積蓄的怒氣一瞬間爆發,他出去操起弓箭射殺了陳靈公,孔寧與儀行父二人則落荒而逃。夏徵舒一不做二不休,組織人馬篡奪了陳國的政權,自立為陳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孔寧、儀行父、陳太子分別外逃,孔寧與儀行父逃到了南方的楚國,陳太子逃往晉國。
  陳國的這場大亂子,驚動了楚國,再加上孔寧與儀行父的遊說,楚莊王派出大軍前往陳國。很快,楚軍平息了陳國內亂,誅殺夏徵舒。陳國內亂平息後,雄心勃勃的楚莊王乾脆滅掉陳國,準備設立陳縣,後來在一位大臣的勸說下才作罷。陳國的問題算解決了,然而另一個問題來了:楚莊王看上了夏姬,而且宣佈要娶夏姬。同時看上夏姬的還有楚國大臣子反與申公巫臣,尤其是申公巫臣,幾乎對夏姬著迷得失魂落魄。當然,由於楚莊王有言在先,他最終並沒說出來。不說並不等於不想,至少不能讓別人輕易得到吧。於是,申公巫臣極力勸說楚莊王放棄夏姬,理由是第一,我們討伐陳國為了伸張正義,如果國王你因此而娶了夏姬,楚國的聲譽在諸侯國之間顯然要大打折扣;第二,夏姬是個禍水,不能娶;第三,有作為的君王追求的是德義,「明德慎罰」,而不是色相,「貪色為淫,淫為大罰」,為此,申公巫臣還引用了《周書》來告誡莊王。
  最後,巫臣提議,不如先將夏姬帶回楚國再做處置。楚莊王接受了巫臣的建議。楚軍從陳國班師回朝。回到楚國,巫臣積極想法迎娶夏姬這位從陳國帶回的「美女俘虜」。然而還沒等他向莊王提出要求,子反先下手為強,告訴楚莊王他希望能得到夏姬,作為戰爭的獎勵。巫臣再一次將「慾望」埋在了心裡,因為當時子反正出任楚國的大司馬(相當於後來的大將軍),戰功纍纍,而自己只不過是申縣的縣公而已,胳膊擰不過大腿啊。但巫臣也不願意子反得逞,因此他私下向楚莊王打小報告,說子反身為一國軍隊的長官,竟然說出這種不理智的話,千萬別縱容他。
  楚莊王覺得巫臣說的不無道理,因此拒絕了子反。那麼,如何處置夏姬呢?總不能讓一位中原女子獨身一人吧。最後,楚莊王思考再三,將夏姬賞賜給了一位作戰勇猛的連尹襄老。於是,關於夏姬的爭論與鬥爭暫告一個段落。言歸正傳,夏姬嫁給襄老,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但好景不長,公元前597年,楚國與晉國在餂地大戰,襄老戰死在沙場上,而且連屍體也被晉國搶了回去。夏姬又成了寡婦!
  此時,巫臣原本不安的心又騷動起來。一個「陰謀」也在他心中醞釀出來——餂之戰以楚國的大勝而告終,這也是楚國與晉國這兩個大國多次較量中楚國的第一次大勝,楚莊王一戰成名,成為繼晉文公之後春秋五霸中的第三位霸主。因此,巫臣趁機向心情正好的楚莊王進諫道:「夏姬一個弱女子長期流落在外,現在她丈夫也為國捐軀了,不如讓她回娘家鄭國去養老吧。這樣我們還可以讓鄭國做中間人,與晉國交換餂之戰中兩國互相扣留的俘虜,同時也可以將襄老的屍骸要回來。」巫臣一席話說得合情合理,楚莊王當然很樂意接受這個建議。可是楚莊王怎麼也沒想到,巫臣正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呢。他要得到夢寐以求的夏姬。
  不久,楚莊王按巫臣的建議,派人將夏姬送回了鄭國。巫臣也以大國使者的身份出使鄭國,進行交涉。巫臣首先說明此次出使楚國方面的想法。鄭國是棵夾在楚、晉之間的牆頭草,在春秋時期只能算個二等大國,實力有限,晉、楚誰得勢就倒向誰。因此,這個時候楚國提出要鄭國充當中間人幫助交換俘虜,鄭國當然不敢拒絕,而且這件事既可以滿足楚國的要求,又不會得罪晉國,對鄭國來說也算「雙贏」的事情。所以鄭國很爽快地答應了巫臣的要求。接著,巫臣四處拜訪鄭國顯要人物,登門送禮,並私下告訴鄭國權臣們,他將來是要娶夏姬的,在他沒來迎娶之前,誰也不能做主再讓夏姬嫁人。然後,他親自前往夏姬娘家,下了豐厚的聘禮。
  公元前591年,楚莊王英年早逝,楚共王繼位。這個時候,巫臣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找了個借口,毛遂自薦要求出使齊國(因為當時從楚國到齊國,走襄樊南陽一路,然後經過鄭國再向東到達齊國,這樣一來,他就有了跟夏姬交往的機會)。這次出使齊國,巫臣顯然動了大心,他私下運走了大部分家財。出使齊國回來的路上,巫臣讓副手先回楚國交差,自己急不可耐地跑到夏姬家,攜帶夏姬慌慌張張向晉國「私奔」而去。
  巫臣與夏姬私奔晉國的事情傳到楚國,上下驚動,很多人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巫臣原來的一切建議與做法,原來是處心積慮、謀劃已久的「詭計」。子反更是醋意大發,他下令將巫臣家族以及相關人員一網打盡。
  如果說夏姬是中國古代最具「魅力」女子之一的話,那麼巫臣就是中國古代最不理智的男人。申公巫臣色令智昏,為了一個備受爭議、改嫁多次的中年女人,而做出了不愛家國、家人而愛美人的荒唐事,結果讓家族中眾多無辜者為此丟掉了性命。不過,這也再次為夏姬這個女子添了一份神秘色彩。在晉國,巫臣被封給一塊土地。後來,巫臣與夏姬還生有一個女兒,據說同樣美貌無比,這是後話;知道自己家族被誅滅後,巫臣發下毒誓,要報復子反等人,後來他果然轉奔東方的吳國,輔佐吳王,並慫恿吳國攻打楚國,當然,這也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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