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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皇家的「通吃」遊戲

皇家的「通吃」遊戲

  當下少數官員自律意識較差,當了官,什麼東西都想撈到,本來學識有限,學歷不高,派秘書聽上幾堂課,拼湊一篇所謂的學位論文,就成了「博士」;一直搞行政,平時根本沒時間做科研,但因為擁有人脈,弄得到重要課題,搖身一變即為課題組負責人,坐享巨額科研經費,當上這個標兵那個模範,有的甚至還評上了「院士」。這種贏者通吃的現象其實也不是現在一些官員的發明,歷史上那些皇家統治者早就將這個遊戲玩得爛熟。
  乾隆帝是個文學愛好者,一生寫了4萬多首詩,但乾隆帝相當一部分詩是別人寫的,只不過署了他的大名。乾隆帝自己就說過:「自今以後,雖有所著作,或出詞臣之手,真贗各半」。大詩人沈德潛就是乾隆頗為欣賞的禦用代筆者。
  在贏者通吃方面,慈禧更是一等一的好手。慈禧的藝術天資非常平庸,所作字畫也就相當於小學低年級水平,筆鋒幹枯,線條平庸。然而越是水平不高的人越喜歡炫耀自己的能耐,慈禧平生最愛幹的活就是給人送書畫。自己的書畫拿不出手,就雇「槍手」代自己寫字作畫。她雇的「槍手」有十八個,分成三組,六人一組,每個月值十天班,最著名的是女畫家繆素筠、男畫家屈兆麟。繆素筠長於畫翎毛、花卉、蟲鳥,在書法方面也很有造詣。屈兆麟長於工筆花鳥,史載:此君「細筆花鳥,悉能生動自然。山水、人物、花鳥,靡不精妙,尤擅松鶴。」他一般是為慈禧代筆松、鶴、靈芝等。「槍手」們作了書法、繪了畫,慈禧就鈐上「慈禧皇太后之寶」的璽印,變成自己的,然後送給皇室成員、外國使節夫人和自己偏愛的大臣,有時也將「槍手」們代書的「福」、「祿」、「壽」字掛在宮殿內,自我欣賞。
  文人多半重名節,一個人寫了詩、作了書法、繪了畫,得署上別人的名字,就算這名字是皇上和皇太后的,內心也不會太爽快。只是不爽快又如何呢?皇權是不受制約的,皇帝、皇太后想讓一個人活,你就可以活;想讓一個人死,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蟻難。在這樣的背景下,文人即使不甘心做「槍手」,在行動上他(她)也不敢跟皇家統治者唱對臺戲。
  皇家統治者對「槍手」的厚待,也在一定程度上磨平了「槍手」的不滿。沈德潛替乾隆帝做「槍手」,乾隆帝居然「以貂裘賜之」。後來又在官位上一再提拔他。沈德潛本是個倒黴蛋,66歲才中舉人,67歲才中進士,這本來是洗洗睡的年齡,乾隆仍然讓他做國家公務員,而且以宇宙飛船的速度提拔他,短短幾年就遷其為左中允、侍讀、左庶子、侍講學士、日講起居注官、湖北鄉試正考官、會試副考官、內閣學士之類;中進士八年後即做到禮部侍郎,後來乾隆又對其多次封賞,加禮部尚書銜、太子太傅,賜「九帙詩仙」額,賞食正一品俸,賜其孫沈維熙為舉人。另一個通吃者慈禧雖然沒有給「槍手」顯赫的爵位,然而,她給「槍手」的待遇也遠非一般人可比。就拿繆素筠做例子吧,慈禧封她為「宮廷女官」,每年支俸白銀2800兩(當時一個侍郎級高官正當年收入只有620兩白銀),讓其在福昌殿居住,且免所有跪拜大禮。皇家統治者擁有的資源反正是社會提供的,無須他們自己付出血汗,以社會之資源奉於「槍手」,贏得「槍手」們的甘心被禦用,合算得很。而「槍手」呢,替皇家做事,雖然沒撈著名,利卻是大大的,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皇家統治者憑借絕對權力「通吃」的東西自然不只是不該屬於自己的名譽,更有金錢、美色、豪奢的物質享受等等。絕對權力如此神通廣大,膜拜者自然如過江之泥沙,源於權力的爭鬥也就「你方唱罷我登場」,無休無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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