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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燹錄] 抗戰時日軍為何專打三八六旅

抗戰時日軍為何專打三八六旅

  在王新亭的任職中,有一個「兼」字:八縱司令員兼政治委員;六十軍首任軍長兼首任政委;十八兵團副司令員兼副政委;西南軍區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濟南軍區代司令員兼第二政委。一個「兼」字代表著一支部隊的軍政大權很多要由他來負責,上級為什麼對王新亭如此放心?用薄一波的話來說,就是:「新亭同志對黨忠誠,作戰勇敢,為人正直,工作勤奮。」
  王新亭,原名王新庭,1908年12月23日,出生在湖北省孝感縣花林村(今王家崗村)。王新亭排行第六,上有兩個哥哥三個姐姐,下有兩個弟弟。王新亭在八個兄弟姐妹中算是幸運的,他和大哥讀過私塾,上過高小,在家族中算是一個有「文化」的人。有「文化」的人,自然幹「文化」的活計。王新亭12歲那年,經親友介紹到了肖家港厚生福當鋪當學徒工。學徒工儘管很辛苦,但讓生性好學的王新亭,在十年時間裡,學到了不少知識,特別是對古玩、書畫、金銀首飾有了一定的鑒別能力。僅靠這一個專長,為他日後參加革命,進入紅軍幹部行列起了作用。
  1930年春,王新亭決定去當紅軍。王新亭的母親李小雲是個開明的人,她說:「要當紅軍去,越快越好,拖長了怕生事。今天你就去縣委的顏光弟和老王那兒去,他們知道紅軍在什麼地方,請他們寫個介紹信去。」王新亭聽了母親的話,找到顏光弟。顏光弟正在私下「擴紅」,見王新亭要當紅軍,十分高興,立即寫了一張條子,並叮嚀說:「帶好這封信,到小河溪去,到了那裡就能見到紅軍。」王新亭拿著紙條,告別母親到了小河溪,找到了中國工農紅軍鄂豫皖第一軍第一師。紅一師師長是副軍長徐向前兼任的。王新亭被分配到一師三團一營一連當戰士。紅三團團長是倪志亮,政委是江竹青。
  1930年冬天,雪花紛飛,可是,紅軍戰士還穿著單衣。這時,有情報顯示,新洲城內空虛,只有一些民團。於是,徐向前決定讓紅三團打新洲,搞點物資回來好過冬。11月28日,紅三團在倪志亮和江竹青率領下,冒雪踏泥急行軍,一口氣跑了50多公里,到了新洲城下。這是王新亭當紅軍以來第一次參加戰鬥,有點緊張。
  讓王新亭沒有想到的是,敵人大意過了頭,下雪天把城門崗哨都撤了。紅三團沒放一槍一彈,就進了新洲城。更讓王新亭沒有想到的是,城內不僅有民團,還多了國民黨軍的一個旅。這個旅是郭汝棟的混成旅,他們也是剛剛進城,吃罷晚飯,正在安頓睡覺,亂糟糟的,毫無秩序,也不知道紅三團已經到了他們跟前。
  團長倪志亮一聲令下,槍聲隨即響起。紅三團便乾脆利落地把郭汝棟的混成旅全殲了,俘虜了一兩千人,繳獲了大批的槍支和軍需物資。新洲城是個大商埠,城內大的店舖不少。紅軍戰士繳獲了許多金銀首飾,但戰士們不識貨的多,把金鐲子當銅器耍,弄壞了就隨地丟棄。此事被倪志亮知道後,立即讓王新亭前往辨認。王新亭這個當鋪學徒沒有白當。在王新亭的鑒別下,鑒定出了許多被弄壞了的真金首飾。全國解放後,紅三團的老戰士回憶這一趣事,仍念念不忘,連王新亭在寫回憶錄時,也提到了此事。
  倪志亮說:「王新亭既然能『鑒寶』,自然有文化,讓他當連隊指導員吧!」倪志亮說這話的時候是在打下新洲城後。當時國民黨軍立即組織兵力進行了反撲,紅三團在麻埠阻擊,一連指導員徐其德在戰鬥中犧牲。於是,倪志亮命令王新亭擔任一連指導員。
  從此,王新亭開始了部隊政治工作生涯。1931年1月,紅一師三團改稱紅十師三十團。王新亭當紅三十團政治處主任。1933年5月,王新亭從紅三十團調到紅十二師當政治部主任;兩個月後,即7月,紅十二師擴編為紅九軍,王新亭跟著「水漲船高」,被任命為紅九軍政治部主任。1935年8月,王新亭從紅九軍政治部主任位置上調到紅軍大學政治部主任位置上。1936年9月,王新亭調任紅三十一軍政冶部主任。
  1937年8月,國共達成協議,紅軍主力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王新亭被任命為八路軍一二九師政治部組織部部長。一二九師師長是劉伯承,副師長是徐向前,倪志亮是參謀長,張浩是政訓處主任。八路軍一二九師的初期工作是落實毛澤東的指示:「應照每師擴大三個團的方針,自籌槍支、軍餉。實行減租減息,廢除苛捐雜稅,團結左翼力量,而以大部兵力盡量分散於各要地,發動群眾,武裝群眾。」按照分工,師政治部副主任宋任窮、組織部部長王新亭、宣傳部部長劉志堅率七七二團,分赴山西的沁縣、長治、晉城、高平、武鄉、平順、壺關、安澤等地區開展群眾工作。出發前,劉伯承對宋任窮、王新亭和劉志堅說:「晉東南是毛主席選定的下棋的『眼位』,我們一定要把這個『眼』做起來。」
  1937年10月,王新亭對外以三八六旅政治部主任的身份,率七七二團3個連隊到達長治。當天,王新亭拜會了國民黨軍第二軍團司令官湯恩伯。長治是上黨地區的中心,閻錫山的第五行政公署所在地。第二天,王新亭去會見公署主任續濟川。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八路軍深入大街小巷,貼標語,發傳單,演講又表演,抗日宣傳搞得有聲有色,群眾參加八路軍的熱情很高。但是一股謠言也在悄悄地出現:「八路軍僅僅是宣傳工作做得好,參軍與日本人打仗就是去送死。」「八路軍過黃河到山西,是來搶地盤的,根本不是來抗日的。」「參軍不如保傢鄉,保傢鄉還是參加保安隊好!」等等。
  宣傳抗日和參加八路軍的工作,在謠言面前,受到了影響。王新亭深入調查,發現這些都是閻錫山的第五行政公署一個叫聶士慶的科長搞的鬼,並搜集到了他的一次私下談話記錄。於是王新亭拿著證據,到行政公署找續濟川,嚴肅地責問:「八路軍到山西來抗戰,這是國民黨同意了的;委員長也曾說過:『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這是你們知道的吧?!為什麼有人故意散佈種種謠言,阻撓我軍的動員工作?」
  續濟川在證據面前,共好用計脫身,連連重複:「一定調查,一定調查!」後來,八路軍七七二團3個連隊在長治站穩了腳跟。到了年底,3個連隊擴充了一個團的兵力,王新亭將這個團的番號定為八路軍三八六旅擴充團。後來,這個擴充團改稱八路軍第十七團。1938年1月,八路軍將政訓處主任一職恢復為政治委員,王新亭被任命為一二九師三八六旅政治委員。在長治做好「棋眼」後的王新亭回到旅部,與陳賡旅長一起指揮部隊打仗。
  香城固戰鬥中,日軍的坦克寫上了「專打三八六旅」的標語。這樣的標語,至少清楚地表明,在抗日戰爭中,三八六旅是日軍眼中的勁旅,必欲除之而後快。而三八六旅是由政委王新亭和旅長陳賡指揮的。事後,王新亭說:「這條標語是對我們的高級評語!」
  那麼,是在什麼情況下,讓日軍如此憎恨三八六旅的呢?香城固戰鬥之前,也就是王新亭上任三八六旅政治委員後的1938年二三月間,王新亭和陳賡率部先後進行了長生口、神頭嶺、響堂鋪伏擊戰,取得了三戰三捷的重大勝利。神頭嶺一仗,只用了兩個小時,就消滅了日軍一○八師團1500多人,繳獲長短槍550多支,騾馬600多匹。這三戰三捷在抗日戰爭史上頗有影響,不僅沉重地打擊了日軍在河北、山西的囂張氣焰,牽制了日軍的行動,而且鍛煉和壯大了抗日隊伍,改善了武器裝備。一時間,八路軍在人民群眾中的威信迅速提高,人民群眾的抗日情緒也隨之高漲,抗日烽火燃遍太行山區。
  為了進一步打擊日軍,擴大根據地範圍,1938年8月,王新亭率三八六旅新一團、青年縱隊、六八九團、六八八團向漳河以南挺進打擊日軍。從8月至11月,王新亭率部在臨漳、安陽、內黃連續攻克回隆、楚旺等重鎮,消滅日軍4000多人。1938年12月,王新亭與陳賡再次匯合,率三八六旅全部兵力,第二次挺進冀南平原,給日軍予以沉重打擊。由此,引發了日軍在坦克上打出標語:「專打三八六旅」。1939年1月17日,王新亭率新一團在安兒寨消滅日軍150多人,擊毀日軍4輛軍車。之後,王新亭和陳賡立即研究在香城固打一次誘伏戰。王新亭說:「老陳哪!根據我們在冀南平原反『掃蕩』的經驗,每一次襲擊日軍之後,日軍就派出部隊實施追擊。我們利用日軍這一報復心理,在香城固打一次誘伏戰,誘敵就範。」
  陳賡說:「政委說得好。咱們還有一句經常說的老話:『人是活的,想吃肉,還怕找不到一個殺豬的地方嗎?』我看政委說的這個香城固是有利於我設伏的理想地形。」
  三八六旅在日軍打出「專打三八六旅」的標語時,選擇在香城固打擊日軍。在具體研究會議上,三八六旅參謀長周希漢說:「香城固西北是一個帶形沙河故道,四周長滿了紅柳和野棗樹,地勢十分傾斜,形成一塊窪地,西邊靠近張傢莊,那邊是一道由西南伸向東北的大沙崗,長有二里半路。東北方向三里處是莊頭村,與張傢莊正好遙遙相對,這塊窪地是個天然的誘伏敵人的『好口袋』陣地。」
  陳賡也連聲說好,同時說:「從威縣縣城的地理位置和對地形的偵察來看,威縣縣城的敵人恰好可以作為我們誘伏的對象。」
  王新亭說:「很好。從威縣縣城到香城固的距離大約有30里,只要我們部隊隱蔽得好,封鎖消息做得好,敵人是不容易察覺的。」王新亭還建議道:「現在就把設伏陣地和誘擊對像定下來!」
  陳賡說:「對。夜長夢多。政委的意見很好。現在就可以定下這個設伏點和誘敵對像!」
  根據會議最後確定,許世友立即帶領各團領導靠前仔細察看地形,對陣地進行熟悉佈置。經過一番周密的組織,2月7日至9日連續三天,王新亭和陳賡派出小部隊夜襲威縣的日軍第十師團第四十聯隊,引誘其出籠。2月10日,日軍四十聯隊一個加強中隊果真出動。當天下午4時許,日軍的坦克和汽車陸續進入伏擊圈,坦克上的標語在三八六旅指戰員們眼前清晰可辨。三八六旅一營營長下令開火,當即擊毀了頭一輛汽車,擊斃了日軍的翻譯官,擊傷了中隊長安田。
  日軍遭到當頭一棒,頓時亂了陣腳。受了傷的安田中隊長知道中埋伏上當了,立即命令後撤。然而,為時已晚,經過8小時激烈戰鬥,日軍一個中隊的兵力全部被殲滅。香城固戰鬥的勝利,給日軍再次造成沉重打擊,振奮了根據地人民的鬥志,這對鞏固冀南平原抗日根據地,堅持平原遊擊戰起到了重要作用。
  1939年3月,三八六旅總結了香城固誘伏戰後,陳賡率三八六旅主力回太行山區作戰,王新亭和許世友率由三八六旅新一團和補充團各一個連的兵力,繼續留在冀南平原作戰。直至1939年底,王新亭奉命返回太行山。
  1940年4月,三八六旅和山西的決死一縱在嶽北庶紀會師,史稱「嶽北會師」。會師後,部隊進行了整編,成立了太嶽軍區,軍區下轄三八六旅和決死一縱。陳賡任軍區司令員兼三八六旅旅長,王新亭任軍區政委兼三八六旅政委,周希漢任三八六旅參謀長,轄七七二團、十六團、十七團、十八團。決死一縱司令員、政委由薄一波擔任,副司令員是牛佩琮,參謀長是顏天明,轄二十五團、三十八團、四十二團、五十七團、五十九團。從此,王新亭和陳賡一起率部,在晉西北、同蒲鐵路前沿打擊日軍,直至1945年8月,日本無條件投降為止。
  1945年10月,太嶽軍區對部隊進行了調整,組建了野戰軍部隊。1947年8月,太嶽軍區二十二旅、二十三旅和二十四旅組成晉冀魯豫野戰軍第八縱隊,王新亭擔任縱隊司令員兼政委,副政委是周仲英,參謀長是張祖諒,政治部主任是桂紹彬。八縱於8月1日在山西襄陵縣成立後,面臨的第一仗就是打運城。
  運城,是晉南經濟、文化中心,也是聯結晉、陜、豫三省的紐帶。守運城的部隊有胡宗南指揮的國民黨軍整編第三十八師和第二○六師各一個團,還有閻錫山部隊一部,兵力有1萬多人。此前,解放軍曾在運城打過一仗,未能打下。這一次,根據晉冀魯豫野戰軍副司令員徐向前的命令,王新亭率八縱二十二旅、二十三旅及十九軍分區部隊西出呂梁,開始二打運城。
  二打運城,對於八縱來說,困難還是不少。論兵力,八縱只有1.2萬人;論火炮,全縱只有兩門山炮。但是,1947年9月10日八縱接到命令時,王新亭還是堅定地說:「困難不少,但條件還是很多的。一、有徐向前這位敢打惡戰、善打惡仗的老領導指揮我們這次戰役;二、我們縱隊雖然新,但兩個旅都有打正規戰的經驗;三、我們縱隊獨創的挖地道推進,以地道對地道的打法,敵人到目前為止無計可施。」
  副政委周仲英說:「攻運城,務必充分周到準備,打有把握、有準備的仗,不打消耗仗,不輕敵。尤其對部隊要深入發動,做好部隊的反覆戰鬥演練。」
  正在部隊緊張地進行戰前演練之時,一條情報送到了王新亭的手中:國民黨軍從運城空運部隊去臨汾。真是絕好戰機。王新亭果斷命令二十三旅迅速向運城逼近。10月2日拂曉,經過一夜急行軍,二十三旅先行團抵達運城東北位置的塬王莊。「打!」團長立即命令炮兵連,向運城的羊馱寺機場開火,因為,那裡有多架飛機正準備起飛。一發發炮彈落到停機坪上。頓時,火光四起。機長十分驚慌,丟下待機空運的國民黨士兵,倉促升空逃跑了。
  八縱佔領了羊馱寺機場。至11月上旬,八縱對運城外圍各據點像刨地瓜似的,一個一個全部拔掉了。運城成了孤城,四周被圍得水洩不通。王新亭正準備攻城之際,戰場情況發生了變化。胡宗南調鐘松指揮的整編第三十六師增援運城。徐向前考慮再三,命令八縱撤圍打援。結果雖然運城未破,但王新亭的八縱把鐘松增援的三十六師兩個團「吃掉」了。
  運城未破不等於運城不打。因為解放軍要解放山西全境,首先得打開運城這扇大門。因此,三打運城自然擺到了解放軍將領的面前。1947年12月16日,徐向前命令王新亭指揮的八縱和王震指揮的二縱協同攻打運城。這次攻打運城,毛澤東非常重視,親自起草了批復意見:「一、同意你們打運城。二、王震縱隊應位於黃河北岸要道,確保河南敵不能北渡,方有把握,否則敵必增援,攻運仍無把握。三、彭(德懷)張(宗遜)主力本月休整,下月上旬渭北出動。王震縱隊須於該時西渡,勿誤。」
  第三次攻打運城,八縱又碰到了釘子。掃清了運城外圍的障礙後,八縱兩個旅的先頭團攻城受阻。從12月16日晚發起戰鬥,到12月23日,整整一個星期,運城沒有任何被攻下來的跡象。屋漏偏遇連陰雨。情報顯示,胡宗南的4個旅,準備渡黃河,向運城增援。
  「必須在援兵到來之前,攻克運城,否則將受重大挫折!」王新亭和王震商量道。
  「是啊!這是第三次攻打運城了。我看,二縱也投入戰鬥吧!」
  接著,王震果斷地說,「二縱和八縱在24日分別從城西、城北發起總攻。兩個方向都採取雲梯和跳板登城的辦法,只要一方突進去,撕開一個缺口,運城就能拿下來!」
  「行!就這麼定了。」王新亭想,多一個縱隊兵力總比少一個縱隊兵力強。然而,戰爭勝負不取決於兵力多少一個因素。12月24日整整打了一天,攻城未果。夜幕,如時降臨。突然,王新亭的腦海裡出現了前不久二十三旅打曲沃時地道爆破的情景:「何不一試地道爆破?」
  王新亭從行軍床上坐起來,擦了擦眼睛,看到王震坐在電話旁的椅子上打盹。王新亭搖醒了王震,一同向二十三旅指揮所趕去。二十三旅指揮所設在離前沿1000米的磚瓦窯裡。王新亭和王震等來到二十三旅,立即召開了團以上幹部緊急作戰會議。王新亭說:「你們二十三旅有炸開曲沃城牆的經驗,難道這次炸不開運城的城牆嗎?」所有幹部眼睛一亮。對啊,挖地道炸城牆啊!大家開始興奮起來,高興地交頭接耳。王新亭提醒說:「挖地道是要時間的。時間只能給你們一天,錯過一天,敵人援兵逼近了,必然影響攻城。黃旅長,有信心沒有哇?」
  黃定基旅長站起來響亮地回答:「有!我代表全旅指戰員請戰,有信心、有勇氣,竭力完成這個光榮的任務。」
  在這節骨眼上,黃旅長的態度更堅定了指揮員的決心。王新亭當即宣佈:「挖地道炸城牆,開闢突擊部隊通道的任務,交給你們二十三旅。」
  1947年12月27日黃昏,只聽得幾聲巨響,運城的城牆被炸開了一個20多米寬的斜坡。八縱六十七團二營和六十九團二營同時登上了城頭,控制了缺口。部隊很快進入城內,展開了巷戰。12月28日,運城宣告解放。解放了運城後,徐向前立即命令王新亭率八縱攻打臨汾。王新亭同樣採取「挖地道炸城牆」的戰術攻克了臨汾。從1948年4月11日至5月17日,八縱二十三旅秘密挖掘了兩條各長110米的破城坑道,裝了9200公斤的炸藥,一舉炸開了臨汾城牆近40米的缺口,二十三旅指戰員順著缺口入城巷戰一日,殲滅國民黨軍守軍5600多人。臨汾解放,中央軍委授予二十三旅「光榮的臨汾旅」榮譽稱號。這是至今為止由中央軍委授予榮譽稱號的全軍唯一的一個旅級單位。
  王新亭打運城、克臨汾之後,晉南全部掌握在解放軍手中。接著,王新亭又率八縱激戰晉中,拿下祁縣、平遙、孝義、汾陽、文水、介休等14座縣城,殲滅閻錫山部隊10萬餘眾。1948年10月,王新亭又奉命攻打太原。太原戰役是10月26日夜開始全線發起攻擊的。參與戰役的除了王新亭指揮的八縱外,還有徐子榮指揮的十三縱、劉忠和袁子欽指揮的十五縱及西北野戰軍第七縱隊(司令員彭紹輝、政委孫志遠)共8萬餘解放軍。
  要想攻克太原,必須佔領牛駝寨、小窯頭、淖馬、山頭這「四大要塞」。王新亭率領八縱的任務是:打下小窯頭要塞。然而,小窯頭是塊難啃的骨頭,八縱在王新亭指揮下,從10月26日開始攻打,先後打了三次,前兩次硬攻均告失敗。最後,王新亭採取「滾桶式」戰法(即前一支部隊打一陣後休整,後一支部隊接著攻打,不給敵人喘息機會),才打下了小窯頭。被八縱俘虜的國民黨軍第三十師師長戴炳南懊悔地說:「你們的戰法變了,而我們還沿用前兩次的戰法!如果你們打法不變,那是打不過我們的!因為我們的戰法是『狗咬呂洞賓』,就是放你們一條腿進來,然後狠狠地咬死!」
  好一個「狗咬呂洞賓」。如今,小窯頭陣地上的這條「狗」已被八縱打死,太原城外的「要塞」被撕開了一個大缺口。離太原解放的時日不多了。就在準備發起全線進攻太原時,中央軍委果斷下令暫緩解放太原。中央軍委在命令中說:「太原不宜過早攻下,因太原過早解放,在北平的傅作義會感到孤立,會自動放棄平、津、張、唐,向西或向南撤退。這樣將會增加我軍後續作戰的困難。」中央軍委的考慮是成熟的。解放太原的部隊原地休整。
  1949年2月19日,根據全軍統一編製序列番號的命令,第八縱隊改稱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六十軍,王新亭任軍長兼政治委員,張祖諒任副軍長兼參謀長,周仲英任副政委,桂紹彬任政治部主任。下轄第一七八師、第一七九師、第一八○師。六十軍歸十八兵團建制。王新亭成了人民解放軍六十軍的首任軍長和首任政委。
  1949年4月20日,中央軍委命令部隊總攻太原。王新亭率六十軍和兄弟部隊一起,在4月24日一舉攻下太原城,4月25日,對外宣佈太原解放。
  新中國成立後,王新亭歷任十八兵團副司令員兼副政委,西南軍區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濟南軍區代司令員兼第二政委,軍事科學院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1963年9月至1972年10月,王新亭任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副總參謀長。1966年3月至1969年4月,兼任中央軍委副秘書長。1972年11月至1975年8月,王新亭任軍事科學院政治委員。1975年8月至1982年12月,王新亭為軍事科學院顧問。1984年12月11日,王新亭因病醫治無效,在北京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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