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傲要死了?
「驅鬼印結吾掌心,金木水火土照應,吾奉紫微大帝急急如律令!」巫馬空忽然念道,接著手掌伸開,只見五彩螢光從四周向他手心彙集而去,仿佛水中漩渦一般,在他手心中形成一個五彩小球。
攻擊法術是用出了,可巫馬空有些呆住了,這個球怎麼攻出去啊?總不能扔過去?那樣好象速度不是很快,而且也不是很准吧?
想到這,忽然巫馬空靈光一閃,把五色球高高拋起,然後人也跳了起來,以排球中的扣殺姿勢向下扣去。五色球被巨大的撞擊力拍的一下變了形,卻仍帶著巨大的呼嘯聲向福察鬼撞去。
原來情急下不止人能被激發出潛能,這個道理在鬼身上也同樣適用。剛剛那個攻擊法術——五行靈鬼球便是宋傑在情急中想出,然後直接印在巫馬空大腦中的。
原本這個法術很難,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但巫馬空身負強大靈力,只需想一下也等于別人精神高度集中,用起來自然簡單許多。
富察鬼不敢多想,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塊鏽跡斑斑的銅八卦,咬破手指,用鮮血在上面畫了一道符,頓時銅八卦放出耀眼的金屬光澤,甚至連上面的銅鏽都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五彩光球與銅八卦撞擊在一起,劇烈的爆炸聲帶著威力驚人的氣浪,把巫馬空整個人都給掀翻了過去。
「快、快跑,那下肯定殺不了他,這老家伙隨手就能丟出法寶,不知道還有多少法寶,再不趕緊跑就來不及了!」見富察鬼隨手一丟便是威力驚人的法寶,宋傑也被嚇壞了,連忙慫恿巫馬空逃跑。
巫馬空本來就有這個意思,再被宋傑這麼一說,心意立刻打定,一把抱起倒在一旁的張傲便跑。打架的話,作為新手的巫馬空肯定打不過狡猾的富察鬼。打架可以憑借招式、詭計,但逃跑只能靠腿說話了,有強大內力的巫馬空自然能讓富察鬼跟在後面吃灰。
煙霧散盡,富察鬼正好看到巫馬空抱起張傲要逃跑。此時他已經看出巫馬空雖然身負強大的力量,卻是不會使用,因此也不是很畏懼,只要打下去,心中自有把握能把對方放倒,可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才一招就想要跑了……
想到這,富察鬼連忙把對付張傲時的那個指骨念珠向巫馬空一扔,企圖用他最強大的法寶把巫馬空給困住。
驚慌中的巫馬空全身靈力不受壓制的向外狂飆,身體四周可以說就是個恐怖的靈力風暴圈,而他本人則是風暴眼。
指骨念珠在一般靈異者看來可能威力驚人,甚至龍虎門的現任掌門憑借他那強大的修為也不敢硬接。
可巫馬空就不買它的帳了,他只覺得身前似乎有人拿透明膠帶攔住了,只是頓了下,小腿一用力,那膠帶便從中裂開,接著他身形晃了幾晃,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指骨念珠穿珠子用的線,是富察鬼用千名嬰兒的腦髓經過七七四十九天刻苦煉制所成,此時竟然被巫馬空當成了透明膠帶,真不知富察鬼知道後會不會氣的吐血。當然,現在的富察鬼同樣也吐血了,只不過不是被氣的,而是被傷的。
這些有修煉法門的靈異人士,我們稱之為後天靈異人士。他們多少都會有幾樣自己的法寶,而有些他們特別中意的法寶為了防止施展時,會被別人以強大的神通強行掠走,所以會在每月初一、十五的時候用自己的精血煉制,經過九九八十一次後,法寶便不能再被別人掠奪,甚至被偷走後,都能自行回來,這樣的法寶稱為本命法寶。
本命法寶本身會比原先的質量要好的多,而且施展起來時會更加的得心應手,簡直就可以說是自身軀體的一個延伸。
既然有好處,那麼自然會有壞處。與式鬼相同,當本命法寶受損時,法寶主人同樣也會受很重的傷。
連續幾大口瘀血吐出,富察鬼才覺得胸口輕松了些。顧不得去追趕巫馬空,他連忙盤膝坐下,運行功法,頓時漫天黑氣籠罩了他。
當太陽再次出現時,富察鬼才收功站了起來,面色卻依然慘白,看樣子損失不小。
富察鬼恨恨的從地下泥土中抓出一柄畫滿了骷髏的小旗子,這個旗子名為「招魂幡」,能夠散發出一種很奇妙的氣味,靈能比較強的人會自然而然被吸引過來,但對有防備的靈異人士是沒有用的,主要作用便是用來吸引那些身具靈能卻自己不知的人。
富察鬼練的役鬼之法算是比較淫邪的,僅僅在馬來他便利用自己的法術對不下于數百名女子下了情鬼,讓她們愛他愛到死去活來。
一群年輕貌美的女子愛上一個糟老頭子,這絕對是新聞,但在當地卻沒人敢議論些什麼,因為最初議論的人,第二天都被人發現死在自己的家中,而且死時都是皮包骨,像餓了許多天的樣子。
這次來大陸,因為受龍虎門掌門之邀,他並沒有把那些女子帶來。但到地方後卻發現自己疏忽了一個問題——他練功時只有與身具靈力的女子行苟且之事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然便是事倍功半,因此便在這用招魂幡弄了個陣,想引來幾名女子前來。
本來想隨便引來幾個湊合,誰想竟然引來了九陰之體的女子(由于巫馬空一直沒說話,富察鬼仍然認為他是女生),而且還是美女。
原本這一切都是很出乎意料的驚喜,可現在,一切都被那個龍虎門的小子搞得一團糟,甚至連自己的本命法寶都被打壞了。
想到這里,富察鬼小心翼翼的把地上散落的指骨拾起,邊拾邊不住的罵著,總共八十一塊指骨,被打壞了六十一塊,而剩下的二十塊需要重新淬煉過才能再用,而且功效還要大減。
想到這里富察鬼就是一陣心疼,這些指骨全部是陰曆七月七日出生,剛滿一歲大的嬰孩指骨。要求極為嚴格,大一分不可,小一分亦不可。他是足足收集了三十多年,得罪了無數人才湊夠了八十一塊,可今天一下竟然就被壞掉六十一塊。
想到這里,富察鬼更加生氣,差點一口氣沒回過來就會暈了過去。他急忙穩了下心情,想了想又開始笑了起來,和九陰之體比起來,這些算什麼?即使全身法寶都壞掉,有九陰之體就足夠了。
不過現在九陰之體應該在龍虎門那,恐怕不能輕松得到。想到這,他拿來行動電話,撥了幾個號碼,接著嘰哩呱啦說了一大堆才掛上。
富察鬼電話是打給在南亞的幾個同門師兄弟,以及一些實力高超的好朋友。九陰之體即使分著用也沒什麼關系,反正他煉的法門主要重在初一、十五,只要那時候有的用就行了。
與此同時,巫馬空正如驚弓之鳥般抱著張傲四處亂跑。
路上行人仿佛見鬼了。一輛剛被他超過的寶馬車主忿忿喊道:「操,敢超我車,我這可是寶馬!」說完一腳踩油門下去,忽然寶馬車主醒悟過來,前面那個影子,寬不到半米,有那麼小的車嗎?
「鬼啊!」隨著一聲驚叫,隨即車主暈了過去,昂貴的寶馬車隨即打滑。據悉這樣的交通事故,在巫馬空所經過的一路上,足足發生了高達數十起。
而上海市最大的報紙更報導說這條路晚上九點左右一共發生車禍三十八起,出事車主無一例外說是見到鬼了,幸運的是無人受傷,警方正在對此事件進行調查,同時若干邪教組織聲稱對此事負責,宣稱那個鬼影子是他們一直信奉的真神……
巫馬空對一路上的事並不知道,他只知道張傲快要死了,鮮血已經流了他一身,順著手臂向地上不斷低落,甚是恐怖。
張傲面色慘白,若不是胸口會起伏,便是和死人沒什麼區別。
「天,你怎麼抱著個死人回來了!」
剛進家門便紅云便大叫起來,整個人就差沒嚇昏過去。
這也難怪,張傲現在的樣子像鬼比像人要多點。
相比之下白月就鎮定多了,雖然從她的哆嗦中能看出她的害怕,但畢竟沒有表達出來。而且她很快便反應過來,不等巫馬空開口便取出家庭醫療箱,從里頭取出鑷子、紗布之類的醫療用品遞去。
與張傲比起來,巫馬空現在的樣子要滑稽的多,上身貴族女性裝,下身迷你超短裙。此時他來不及換裝,把張傲平放在地板上,由于震動,張傲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鮮血迅速的染紅了地板,嚇得紅云尖叫幾聲就暈了過去。
白月連忙把紅云扶住,送進了臥室。
回來後白月抱歉的對巫馬空說道:「空,不要怪她哦,她從小到大也沒見過這種場面,難免會有些緊張!」
巫馬空頓時感覺內心一陣溫暖,紅云沒見過這種場面,難道從小與她在一起的白月就見過?可白月雖然害怕卻仍然很鎮定,這明顯是在外人面前給自己長臉,有這樣的老婆還求什麼?
握住白月仍然顫抖的雙手,巫馬空暗暗用了下力,一股柔和的靈力輸送了過去,白月頓時覺得溫暖多了,似乎也不是那麼害怕了。
「這是我一個朋友,你也見過,他這次為了我才受傷的!」巫馬空簡單的把事情介紹了下,便拿出小剪刀小心翼翼的把張傲胸口的衣服給剪開,衣服被血所浸濕,沒有了著力點,很難剪動。
不過萬幸的是張傲比較喜歡耍帥,雖然天很冷了,穿的卻很少,不然又要剪毛衣,又要剪內衣的,恐怕還沒等巫馬空全部剪完,人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對療傷巫馬空是一竅不通,但他不懂,卻有人懂。
鐵戰作為武林前輩,而且似乎是十大惡人之一,被仇家尋仇,然後打架、受傷是常有的事,因此像這樣的外傷對他來說是小兒科。
在神識中,鐵戰不住指點著巫馬空,首先是小心翼翼的把傷口四周清理乾淨。在看到傷口處外翻的紅肉,巫馬空幾乎要嘔吐出來,而白月仍然沒有離開,一臉溫順的站在那,把他感動的一塌糊塗。
「接下來你要快速的用鑷子把刀片給夾出來,在出來的同時迅速撒上傷藥,然後用紗布給包住。記住,動作一定要快,因為刀片剛被拔出時,由于體內和外面大氣壓強不同,血液會以噴的方式大量湧出,不快的話,人便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鐵戰看著巫馬空的拙樣,忍不住從神識中出來,虛坐在半空中盤膝說道。它在巫馬空神識海中待的時間長了,確實比較現代了些,因為他連大氣壓強是什麼都知道了……
這下巫馬空有些難為了,他不自信自己的動作能快到在拔掉刀片後能迅速拿起紗布,並灑上傷藥,且包裹住傷口。
「我、我來吧!」正當巫馬空為難時,白月有些膽怯的說道。
巫馬空深情的看了看白月,從她的雙眼中很明顯能夠看出害怕,但話卻很堅定。若是平時巫馬空肯定不會同意的,白月就像仙子一般,怎麼能讓凡夫俗子的鮮血汙染了她呢?但現在畢竟是人命關天,也沒有其它辦法,只得同意。
白月接過手,就把鑷子插入爛肉中,手指用力,猛地向上一拔。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張傲整個人都疼的顫抖了起來,鮮血頓時飆射而出,劇烈的疼痛讓張傲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朦朧中他見到一個天使,天使低下頭,一束烏黑的頭發垂下,遮住她半邊臉,卻怎麼也遮不住她清秀的面容,用心的態度從她堅毅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面色發白,明顯是嚇到的,可仍然在細致用心的包紮著自己的傷口。
張傲忽然覺得自己好骯髒,自己的血汙染了天使白淨的手,想到這他又是一陣暈眩,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人再次陷入了昏迷。
「OK,完畢!」白月在紗布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看的巫馬空目瞪口呆。
白月興奮的拍了拍手站起來,此時她手上已滿是鮮血,卻仍然裝出不在乎的樣子,但從她的眼睛中,巫馬空能夠看出些什麼,看來白月對自己的愛超過了對鮮血的害怕。
剛站起來,白月才發覺整個腿都麻了,咬了咬牙,她卻沒堅持住,腿上一軟就要倒下,巫馬空連忙一把扶住她,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去梳洗,然後送她回臥室稍做休息。
做完這一切後,巫馬空又回到客廳,小心翼翼的把張傲抬到自己床上,雖然潔白的床單被染紅有些可惜,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之後他便開始換衣服,總穿女生的衣服總是不行吧……
剛換好衣服,鐵戰忽然叫他:「大哥的大哥,快點過來,這家伙好象又不行了!」
巫馬空大吃一驚,連忙跑了過去,只見張傲渾身顫抖,牙齒不斷的碰撞著,似乎很冷的樣子,不斷的蜷縮著身子,剛包紮好的傷口因為他的活動又開始再次流血,鮮血很快就染紅了紗布。
巫馬空連忙取出云南白藥,大把的向上面灑去。再摸摸張傲額頭,竟然異常的燙,顯然是發燒了。知道症狀在哪就好辦了,對付生病自然有對付生病的辦法。巫馬空走到隔壁,把白月的寵物——病鬼小白叫了過來,命令他進去把那個病鬼給消滅掉。
因為現在張傲的身體太過虛弱了,如果他自己的神識進去的話,恐怕會有些不良反應,但把天生鑽人神識海就是把好手的小白叫去的話,則不會有什麼異常。
半天後小白才鑽了出來,沒有先說話,而是可憐巴巴的瞪大眼睛看著巫馬空,那水汪汪的眼睛幾乎讓巫馬空看得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