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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曲髮女傭」- 上

「曲髮女傭」- 上

「曲髮女傭」- 上

在香港有很多外藉人士,其中菲律賓女傭佔大多數。她們不少其實已經把香港視作為家,在離世前,她們勤奮工作;離世後,她們也不願意離開這裡。多年前,我在打短工的公司,碰上了一位菲律賓女傭,她拚命的要我幫她辦理手續,眷戀香港的朋友及生活?還是不願意再回家面對生前的現實?

那一家公司,為在港的菲藉女傭,提供匯款及其他財務服務。我在那裡工作過一段時間,每個周六、日,菲律賓女傭也擠滿了小小的辦公室,她們一邊等待辦理,一邊閒聊,非常熱鬧。在某個周六的下午,我如常到來。在電梯大堂裡,幾十人已經輪候,但還沒到辦公時間,所以大門仍鎖上。正當同事們忙碌準備工作時,原本應該是沒有人的接待處大堂,卻出現了一個靈。其實我當時也不肯定她的「形態」,只是懷疑。不過沒有時間給我細想了,當我經過大堂進入我在接待處柜位後的坐位時,原來坐在沙發上「女傭」,突然站了起來。她躲在人群旁,很是緊張,左手拿著一些文件,右手拿著正在吃的麵包,嘴張開了。她看來50餘歲,瘦小身材,打扮整潔 身穿深色花裙,平底鞋。她的曲髮很短,應該是「電髮」那種。她可能看到我注意到她,興奮起來,想衝往我的跟前。我當時在沒意識下,向她示意等等。她懂了,安靜的重新坐下來,雙手緊張的按在膝蓋上。約過了十分鐘,我裝作要喝水,走到「曲髮女傭」的跟前,細聲的詢問她。她不住的咳嗽,頻頻對我說「sorry, sorry」…她突然消失在我的面前。下午的營業時間到了,大門打開,女傭們蜂擁而至。

在下午5時多,人潮開始散去,「曲髮女傭」又好端端的坐在原來位置上,彷彿剛才沒有「消失」過。(註) 她按奈不住,不時走到接待處前,想向同事查詢。可除了我,根本沒有人會打理她,她又開始緊張起來,不斷手舞足蹈去表達自己。我只好又走過去,要求她跟著我走,我倆去了旁邊一個公園,那時候天已經黑了。

在長凳上,「曲髮女傭」坐在我的左手邊,其動作及表情也告訴我,她很局促。我問她來公司要辦理什麼,她哭起來說︰「sorry,我真的沒時間了,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來付 我來付」。 我嘗試去安撫她︰「你身體不舒服 ,有沒有去看病?先醫好病再過來吧,我們會等你的」。她根本沒有聽進耳朵,重複說︰「沒有時間了…我會付的…」一再強調。她執著要我幫忙,因為天黑,心裡著實有些害怕,只好順從她意思,要她明天才到辦公室再找我,說我會馬上處理。

第二天早上,「曲髮女傭」應約出現,直直的坐在我面前。她當時以哀求的口吻,表示她只可以付一部份費用,說著之後會再回來付,我點頭同意了,她遂從懷中掏出了數張「模糊」的“鈔票”,雖然我根本沒法看清是什麼國家或幣值,但也照樣扮成伸手去接(沒有接到什麼)。所有東西「辦妥」了,「女傭」終於面露滿意的神情,從正門離開了辦公室。及後,辦公室裡再沒有踫到她。

數年後,當這事在我記憶中徹底刪除時,有一天在中環的一所教堂外,「曲髮女傭」突然衝著我而來…(下周繼續)

(註)
靈在我前面消失,我很難確定他們真的離開了,還是我突然看不到他們。這個說法有點玄,情形就像「莊周夢蝶」一樣。可能她根本沒有離開過,只是我突然給矇住了雙眼,或是我在他們的時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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