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帽

重複遇上的「辮子姑娘」

在世上，有些靈總會重複作某些事，或反覆在不同時間及空間出現。他們看來，既不驚訝，也不在乎，甚至沒感覺。這現象曾勾起我對時間及空間的思考，是否在世人跟離世靈，是活在兩個不同的時空裡？而彼此相遇，只是兩個時空的重疊而起？

小時候，香港島柴灣區有一老舊教堂，坐落半山上，雖然來往路途崎嶇，但不少信眾仍每周絡繹於途，風雨不改。在教堂旁邊，設幼稚園，我的小弟弟就讀該校。因此我獲得神聖任務，每天在上學前，先把他安全送達。日子長了，我自然對這段山路一點也不陌生，故事也從這開始…..

今天，如常目送弟弟進了校門，我便逕自往附近的小遊樂場遊玩。小孩子喜歡對設施摸摸碰碰，在中午上學前好好享受這「個人時間」。像平日一樣，蕩完了鞦韆，收拾好心情，帶上背包，正邊走邊數算著梯級回去。正當我「拾級而下」，迎面而上的卻是「蹣跚」腳步的少女。她細踏幾個梯級，即小心翼翼的停下來，隱密聽到沉重的呼吸，看到她總「蝦腰」來換氣。她穿上「古衣」，我好奇在大白天有這樣的女生出現，不由自主的往左走近她，仔細的打量著她，這個靈。

先從臉上描述外型。她臉蛋很尖，皮膚白晢，兩頰泛紅，在陽光下感覺有點不協調；背後梳起來烏黑長髮，細心束成兩條細長及腰的辮子，繫上兩條深紅色絲帶，很是整潔。現在回想起來，她很懂得打扮，也很愛美。當時她一身粉紅色的小花斜襟上衣，配上深色長百褶裙子。(小鳳仙裝，即早前電視劇《蔡鍔與小鳳仙》中周海媚的裝束)。應該是民初時代的靈。


第二部分︰

上回提及，我遇上了民初時代的辮子姑娘，除了「小鳳仙裝」外，最吸引我的卻是她那雙幼、尖、小的「三吋金蓮」。一雙紅色的金線绣花小腳鞋子，鞋尖活像小拳頭，裹包著古老風俗下的「紮腳」。小腳頭與五呎身高呈很大反差，如非目睹，也不悉當中的「比例」這麼厲害。「辮子姑娘」一邊倚著欄杆，一邊正舉步維艱的「攀」上那長長的梯級，而手上正拿著一串黑色珠子。

我倆一個攀上、一個往下，迎頭打了個照面。雖然只是十歲小孩，卻因從少看到靈，更常與他們溝通及聊天，「奇靈怪事」的經驗習作出膽量，遂自然跟「辮子姐姐」微笑問好。可能姐姐對我的「主動」不太習慣，所以只尷尬的點頭，眼晴卻迴避。(可能她之前沒曾跟在世人溝通過)。

可我這「熱性子」不待她打話，就走近她身邊，小心的審視其一雙「金蓮」。以我當時的智商，壓根兒沒懂得欣賞，只不停唸著︰「為什麼把腳弄成豬仔包？」可能她聽到我說話，有點不滿。我卻沒察覺到異樣，只想著她老喘著氣，再才主動詢問她是否要扶她一把。她冷冷的說︰「你別碰我，不要碰…」。過了一會，她再問︰「這山上是否有教堂？」我指著山上教堂的方向，她才開步慢慢的邁步上山。她邊走邊拿出手帕抹汗，而我當時正穿上厚厚的棉衣…呼出熱氣….